第5931章 缺口
劉預猶豫了很久,才終于是點頭,說道:“那就讓隐衛的察子摻和進來吧。京城衙役,畢竟手裡的權力小,查不出多少東西來。尤其是涉及到皇親國戚。”
劉預之前一直打不開尊王之案的缺口,其實就是因為他不願意内廷介入外廷之事。
雖然皇親國戚的宗親,屬于内廷之務,但是又涉及到了内廷外廷的權力的交鋒,他不太願意讓隐衛察子介入其中。
但是顯然京城的衙役,竭盡所能也挖不出更多的東西來,那就隻能讓隐衛的察子介入。
他很擔心,這會讓隐衛的察子們,對外臣下手的一個開端,但是眼下的局勢,他也無能為力。
沐子川看着妥協的劉預,搖了搖頭,隐衛的規模越來越大,随着退休軍卒的風聞言事,在各地建立了縣尉和四老制度綁定在一起。
隐衛從皇宮走出去已經成了必然之事,而且這是皇帝控制朝臣的重要手段。
一個劉預,根本攔不住這種大勢所趨,劉預的權力是建立在大齊皇帝冊封之上。
沐子川笑着說道:“其實從衛王查的話更加合适。尊王全家吊死中廳之事,受益最大的人就是衛王齊星照。”
“本來一起作妖的尊王、衛王,尊王一家全都死的幹幹淨淨,衛王不僅僅什麼事都沒有,還因為你劉閣老的品性導緻的投鼠忌器,讓他變得更加安全。”
劉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查衛王吧。”
沐子川站了起來,正準備走出内閣回去,忽然駐足說道:“我知道劉閣老你在擔心什麼。不就是一些虛名嗎?逼死了一個尊王,再逼死一個衛王,名聲不好聽而已,給皇上辦事,還用在乎名聲嗎?。”
“要是劉閣老下不去手,那就由我來吧。”
沐子川說完就準備離開,而劉預卻說道:“我是擔心皇上那裡不好交代,他在前線征戰,我們在後面收拾宗親,會不會讓皇上心裡生厭?”
沐子川看了看天上的圓月,笑着說道:“不會,皇上眼裡最大的就是國泰民安四方安定,他連自己都顧不得,還顧得上他家的兄弟?”
衛王齊星照是一個十分擅長演戲的人,大皇子囚禁太上皇的時候……
齊星照就是為數不多,還伺候在太上皇身邊的皇子。
日夜侍奉在身邊,衣不解帶,食不食肉,恨不得随身揣個夜壺,這樣的伺候換來了太上皇的一紙诏書。
“上皇制發願文,述祈天請命之意,以授照。”
但是随着太上皇傳位齊星雲,随後,齊星雲在戰争中節節勝利,這一紙诏書就成了廢紙一堆。
但是衛王齊星照并沒有放棄對皇位的觊觎,反而貪念再起。
衛王府的前廳都是哭喪的人。
尊王全家俱末,閑王齊星辰作為大宗正組織了尊王府的葬禮,把他們送到了大齊皇陵的陪陵安葬。
但是衛王齊星照在頭七的時候,開始了他的表演,在門前支起了靈棚,而這個靈棚就是他最大的護身符!
全京城城都知道劉預查尊王,把尊王查到了全家自殺!
他劉預死要面子的人,這尊王的靈棚,就是對付劉預最好的殺手锏!
此時的尊王府前廳放着悲樂,還有聘的人在哭喪,偶爾還有人送些悼文,倒是弄的鑼鼓喧天,吵鬧不已。
而此時的尊王府的内院,卻一點都不安生,尊王對着一個波斯女肆意的馳騁着,發出了肆意的歡笑聲。
“青樓的貨的花樣真是越來越多了,寡人很是喜歡!”齊星照心滿意足的披上了一層錦衣,看着癱軟在地,已經氣絕身亡的波斯女人,笑容更加放肆!
他的習慣不太好,總是不小心掐死人。
在尊王死之前,他每天都小心謹慎,但是現在前廳的靈棚,就是他最大的護身符,他當即花了點小錢,肆無忌憚了一次。
“這老頭仗着皇帝信任,天天盯着我們兄弟!我們是天子的弟弟!這次看他怎麼收場!”齊星照狂笑着看着局促不安的管家說道:“怎麼了?前廳銀錢不夠了?去賬房支取就是。”
管家搖了搖頭說道:“隐衛的察子們來了,把靈棚拆了,把衛王府給封了!衛王殿下!”
齊星照的臉色突變,他忽然看着床上死掉的那具屍體,還好是個波斯人,要是齊人,他麻煩就大了!
“都處理幹淨了嗎?”齊星照低聲問道。
他一點都不蠢,仗着靈棚這幾天的牽制,他轉移了絕大多數對他不利的證據。
“處理幹淨了,但是,就怕是瞞不住隐衛的察子啊。”管家一臉惶恐的說道。
隐衛的察子,那是什麼樣的人?握着來自皇帝的授權,肆無忌憚,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辦案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
管家很擔心轉移證據之事,會不會被隐衛的人發現。
“衛王殿下,跟我們走一趟吧。”甯峰從前廳走來,親從官和親事官亮出了手裡的兵器,指着齊星照。
齊星照疑惑的看着甯峰和親從官問道:“怎麼是你?”
衛王齊星照認為隻有劉預會對付他,他以為會是京城的衙役,來找他的麻煩,他有一萬種辦法,來對付衙役。
但是現在找他麻煩的居然是隐衛的察子,而且是上一指揮使甯峰親自帶隊前來。
他意識到了事情不太對。
“是沐子川!”衛王齊星照終于想明白了一些其中的關節,憤怒的喊道。
“這是聖旨,有什麼疑問到大理寺再說?”甯峰好以整暇的亮出了手中的聖旨。
衛王齊星照終于明白了自己終歸逃不過這一劫,自己府中的奴仆,哪怕僅僅是管家,就知道他太多太多的秘密。
他不相信自己的老管家,會扛得住隐衛的刑獄!
基本上幾個時辰,普通人就把知道的吐露的一幹二淨。
“我不服!!我要見皇上!那個人是在毀我大齊齊家的根基!”齊星照被帶離衛王府的時候,罵罵咧咧的喊着。
甯峰讓隐衛的人留下,繼續盤查衛王府裡的一切,将所有府中奴仆和家眷收押。
甯峰來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了齊星照在門口繼續大喊大叫,這讓甯峰有些疑惑。
此時齊星照應該已經到了大理寺才對,怎麼還在門口逗留?
“閑王殿下。”甯峰走到門口,才看到了是同知大宗正事閑王攔在了門口。
齊星辰聽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對于尊王和衛王,他的内心是極為複雜的,是他告訴了劉預兩人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