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我總這麼和他誇你
左寒從抵達江城開始,就花了很多的時間,做了很多的事情。
将左家那攤子爛賬算得很是清楚,對于該收拾的人,也都沒有手軟。
幾個堂兄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左霖的腿最終截肢了一條,成了個殘廢。
而左霆和左威兩人,都因為侵吞公款,數額巨大,填不上窟窿,進局子裡待了一陣。
還被左寒安排人‘特别照料’了一番,簡直快被逼瘋了。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左寒提前安排的,打算低價收購他們股權而放下的鈎,他們很快就咬鈎了。
按說應該沒那麼容易才對,但是其他股東也實在是被左寒這個做事情不講情面,瘋狗似的行事風格,給搞怕了。
而且說白了,他們未必屁股就幹淨,說不定也是一褲子的屎。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搞左寒的心态。
都隻能捏着鼻子認了,畢竟誰也不敢試試左寒的脾氣,誰也不想變成和左霆左威一樣的下場。
這個左寒,可是連自家人都沒有放過的!
所以這整個過程,順利得讓人難以想象。
就連左年都感歎,“小寒果然比我更适合坐這個位置啊,這些事情竟然這麼快就辦妥了。”
淩淵睨他一眼,“要是換我,也早就辦妥了。左寒和你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你還是把這些人當親戚。而左寒?”
淩淵說着輕笑了一聲,“我估計他甚至連把這些人當人都夠嗆。”
左年問淩淵,“左寒這陣子忙什麼呢?你把沈胤叫來我問問。”
沈胤很快被叫了過來。
“小寒最近忙什麼呢?”
“呃,大概是……忙着和太太約會吧。”
“約會?!”左年有些意想不到。
他以為左寒和程梨之間的關系,應該還需要更長的時間去修補,但沒想到……
沈胤說道,“按說應該不能算。但我覺得,boSS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哦。”左年給出了結論,“自作多情啊。”
沈胤笑了起來,“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左年道,“我說的,行了吧?”左年笑了,“行了,你給他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和我吃個飯。”
……
這天晚上,兄弟二人吃飯的時候。
左寒好像興緻還不怎麼高的樣子。
“怎麼和我吃飯還不樂意了……”左年笑道。
左寒看他一眼,“你知道程梨今晚炖鮑魚雞嗎?”
“我不知道。”左年答了一句,然後就啧了一聲,“程梨炖的鮑魚雞很好吃的。”
因為他之前被人捅了的時候,人在海城。就曾經有幸嘗到過程梨炖的鮑魚雞。
所以……
左年再看着眼前的菜肴,好像終于有些明白為什麼左寒覺得飯菜不香了。
能來這兒陪他這樣面對面坐着,估計都已經算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了。
思忖了片刻,左年說道,“那這樣吧……”
半個多小時後。
程梨看着拎着各種禮品站在她家院子前的兩兄弟,覺得有些好笑。
左年看到程梨,也有些詫異。
在一瞬間,甚至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程梨在馬路上,皿流滿地,支離破碎的模樣。
看到過她形狀扭曲的腿,看到過她腿上像是鴿子籠一樣的支架……
見過了那些慘烈的畫面之後。
此刻,看着程梨站在那兒,甚至沒有拄拐,隻手扶着門框,看着他們,臉上帶着笑容的樣子。
左年甚至有些眼眶發熱。
難怪小寒總說他自己是不如程梨的,自己曾經所經曆的,隻是短短數日的虐待,就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
程梨所經曆的,是經年累月的虐待和忽視,但她卻扛了下來,開出了自己的話,長成了堅強又美好的模樣。
并且,她從不以自己的苦難驕傲,她隻着眼于現在和未來。
左年看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幾步,伸手虛虛的,輕輕地擁了擁程梨的肩膀。
“看着你好起來,就像看着那種在懸崖絕壁上的花一點點開起來一樣,又震撼又感動。”左年說道。
這麼高的評價,讓程梨一時之間,有些無所适從,她有些不好意思。
又不知道怎麼辦,思前想後,伸手輕輕拉了拉左寒的衣袖。
左寒沒馬上做聲,隻伸手将她的手包裹進掌心裡,然後才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我總這麼和他誇你,他現在隻不過是眼見為實了。”
程梨更是臉熱,沒忍住,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大哥怎麼過來了?”程梨有些好奇。
左寒說道,“我說你做鮑魚雞,他沒忍住,才剛上菜呢,全打包了就過來了。”
程梨有些無奈,心說一個鮑魚雞,至于麼。
但是很顯然,這兄弟倆都是對待食物很虔誠的人。
左寒是因為小時候受過虐待挨過餓,左年則是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總之,這一頓飯,還是吃得蠻香的。
程梨剛開始還略略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連那點不自在都沒有了。
左年吃完之後,也沒有打算久留,便準備先行告辭。
趁着程梨去洗手間的工夫,左年對左寒說道,“總之,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你别不當回事兒。他們現在恨你恨到骨子裡,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你去死,明白嗎?你是把危險都轉移了,我安全了,程梨安全了,你呢?你自己怎麼辦?”
“我沒事的。”左寒淡聲說道,“他們不敢弄死我。”
左寒不傻,當然知道,他們隻要不死,就有可能會想辦法反撲,就算反撲不了,反正也會想法子來惡心他。
對于被惡心這事兒,左寒無所謂。
但如果真的他們要搞個魚死網破,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其實左寒已經給自己做了最後一層‘保險’。
“反正,我和你說過了,你還是要重視起來。”左年低聲說道,“你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也是因為這樣,我以前才一直任由你留在海城,留在ZS的輻射範圍外,安甯太平。”
左年繼續道,“現在你回來了,還把這本就渾濁的一池子水,攪得更渾了,該小心的時候,還是要小心。”
程梨站在洗手間門内,門沒有關上,左年的聲音傳了進來,她聽得清清楚楚,心裡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