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隻要你開心,怎麼都行
“我不是問這個。”
程梨聽到黎曉惠這話,目光一怔。
黎曉惠輕輕歎了一口氣,在她臉上摸了摸,“心裡難受嗎?我剛聽到你對左寒說狠話了。你捅他一刀,比你捅自己十刀還難受吧。疼嗎?”
程梨原本緊抿的唇,微微張開來,顫抖着吸了一口氣,輕輕說道,“疼死我了。媽媽,我好疼……”
黎曉惠聽着她顫抖的聲音,心裡也是一抽緊,她傾身上去,輕輕圈住了程梨的肩膀。
程梨輕輕閉了閉眼,将臉靠着黎曉惠,聲音又輕,又委屈,“我三歲你就開始教我跳舞畫畫和彈琴……最難的時候,我也沒有放棄過。二十多年了……”
“媽媽,醫生說,我應該是再也不能跳舞了。”程梨輕聲說着,聲音裡有着委屈和恐懼。
盡管對這個母親,有諸多不滿。
可是也沒得選了,她隻有這個母親,到了這樣的時候,真的無助難過的時候,還是會想和媽媽訴苦。
“我要怎麼辦啊……”程梨說道。
黎曉惠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說道,“那就畫畫,那就彈琴。天無絕人之路,媽媽當初教你這些東西,就是為了讓你能有更多的選擇。”
程梨沒有說話,隻是顫抖的呼吸,漸漸平複下來。
黎曉惠目光堅定,說道,“林磊那裡你不用擔心,媽媽已經聯系了保險顧問那邊理賠出險,媽媽沒有第一時間就過來看你,一來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二來也是要趕緊辦這個事情。”
程梨一愣,“媽……”
黎曉惠說道,“等理賠的錢拿到了,馬上就去還給那個女人,不要讓她有把柄能夠拿捏你。至于向寶珍那邊,我也已經給程光遠打過電話了。”
程梨擡眸看着母親。
黎曉惠對她溫柔笑了笑,“程光遠别的不說,真要收拾向寶珍,他還是能收拾的。而且向寶珍和林磊不同,林磊是賭,向寶珍起碼隻是貪而已。所以,錢應該還在,還回去給那個女人就行了。”
“你不欠她什麼。”黎曉惠說道,“你也不欠左寒什麼,你和他,一直就是平等的。就算他當初救了程光遠的命,那也是程光遠的命不是你的命,要報恩也是程光遠來當牛做馬。”
程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黎曉惠摟着女兒,低聲說道,“你想和他過也行,不想和他過也行,隻要你開心,怎麼都行,你做什麼,媽媽都支持你的選擇。”
“你和朋友合夥創業那邊也不用擔心,等我好一點兒了,我去幫你上課。”黎曉惠說道。
然後就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随便換了個頻道。
誰也沒有說話,就沉默着看着電視裡的内容。
左寒在洗手間裡,聽着外頭黎曉惠對程梨說的那些話,他背靠着牆壁,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然後拿出了手機來,看到了沈秘書發來的消息。
【左先生,林磊和向寶珍已經被帶走了。淩總說好像在一個廢舊的碼頭那邊有左霖的蹤迹,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能抓到人】
左寒看着屏幕上的内容,眸色又深又冷,他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幾下,回了一條過去。
【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有話,要親自問他】
左寒從洗手間裡出去的時候,程梨的情緒狀态已經好了不少。
黎曉惠依舊摟着她,就擡起眼睛來看着左寒。
“小左,你臉色不太好。”黎曉惠說道。
左寒對此不置可否,隻對黎曉惠說道,“程梨的腿過一個多禮拜,會接受二次手術複位固定。術後情況穩定一些了,我會帶她走。”
“走?”黎曉惠一愣。
“嗯,我要帶她去江城複健,江城二院在康複領域做得更好。”左寒說道,聲音沒有什麼溫度也沒有什麼起伏。
現在好像除了和程梨之外的任何人,他說話都是這樣。
黎曉惠聽了這話,趕緊點頭,“好,好!”
盡管她先前說的是尊重女兒的選擇,可是她也很清楚,以左寒的實力和人脈,肯定能讓梨梨接受更好的治療。
左寒繼續道,“你也跟着一起去。”
黎曉惠還沒反應過來左寒的意思,就聽見他繼續道,“江城三院,在你的病症方面很有口碑。”
黎曉惠聽了這話之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個左寒,哪怕是說話最冷淡的時候,也比他母親要有人情味得多啊……
之後,左寒就像是先前和程梨的那些對話,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繼續留在醫院照顧她,之後的幾天,他也不再去竹林居打包食物了。
而是每天回家去自己煮了帶過來。
味道雖然沒有多麼驚豔,但是一天天在進步着。
程梨甚至不确定,究竟是因為他是真的想親手煮給她吃,還是因為……自己先前說了和他之間的距離。說到了他一頓竹林居要吃十五萬。
“不好喝嗎?”左寒看到她有些走神,低聲問了一句。
程梨沒有做聲,隻張嘴喝掉他喂到嘴邊來的湯。
“梨梨,我今晚有點事情要出去忙一下。”左寒說道。
程梨略略擡眸看他一眼,又很快垂眸下去。
左寒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我把飯菜湯都做好了交給蔡姐,她晚上會熱來給你吃,我忙完就回來陪你。”
左寒對于她的寡言不答,似乎并不在意。
或許也不能說不在意,隻不過,對于左寒而言,她還在,就在自己身邊。就已經是上天對自己的仁慈了。
至于還能不能回到從前那樣,還要多久才能回到從前那樣,左寒并不清楚,但隻要她還在,他就心滿意足。
不足的地方,他會自己想辦法補足。
這晚。
他來到了廢舊碼頭邊的一個舊倉庫,倉庫裡亮着昏黃的燈。
“左先生,您來了。”一個保镖看到左寒,就恭謹迎了上來。
“他人呢。”左寒問道。
“在裡頭。”保镖答道。
左寒點了點頭,就朝着裡頭走去,保镖就看到他一邊擡手解着襯衣袖扣,将襯衣袖子整齊挽起來,一邊朝着倉庫裡頭走去。
片刻後,裡頭就響起了慘叫哀嚎求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