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孩，顯然是所有這些孩子中，對她的身份最清楚的一個。

　　他的眼中寫滿了“我很有用”四個大字。

　　所以這就是他的依仗？

　　不過紀沄枳不得不承認，他賭對了，自己确實對這江湖中流傳的易容術很感興趣。

　　紀沄枳反而喜歡那些“有所求”的人。

　　她勾了下唇角，“本宮說了，往後你們能得到什麼，全看自己的本事。”

　　“隻要你們能給本宮想要的，絕對的忠誠。”

　　男孩的眼中一亮，真誠道謝，非常認真地洗幹淨了自己的手，然後加入了搶飯的行列。

　　趁着他們吃飯的功夫，紀沄枳讓卓白把他這幾天整理好的賬冊拿過來看了看，然後交給了裴詢核對。

　　派卓白看家、單獨整理賬冊還有替她挑選奴隸，就是為了試探。

　　目前來看，他做得還算不錯。

　　紀沄枳：“阿衍派你來，想利用你對本宮做什麼。”

　　卓白如實回答：“先前的管家廢物但是貪婪，膽大包天到連皇上也敢欺騙，皇上派屬下來，主要是為了掌握帝姬府所有的資産，尤其是…查清您有沒有什麼隐藏的私産，以及所有錢财的去向。”

　　這是防範着自己有沒有将銀兩應在一些不該用在的地方啊…比如拉攏朝臣、養一些私兵之類的……

　　“另外。”卓白一言難盡，“皇上似乎…似乎覺得您是那種會耽溺于美色，從而變得越來越荒廢……”

　　“就、就想派屬下來勾引您，如果能讓您對屬下…言聽計從就更好了。”

　　“言聽計從”四個字，卓白說得又快又含糊。

　　紀沄枳叩了叩手指，“他許諾了你什麼。”

　　卓白苦笑一聲，“自然是這世上大多數人為的那些，一為财，二為權。”

　　“屬下一個毫無背景出身寒門的探花，能被授予的不過隻是翰林院編修之職，不知要花費多大的功夫、消耗多長的時間才能抓住一個升官發财的機會。”

　　“若并無機會自然也就随波逐流了，可天大的機會就擺在自己的面前…”卓白搖了搖頭，“那可是當今聖上啊，他許諾的前途，屬下…沒有辦法不動心的。”

　　紀沄枳輕笑一聲，“本宮見你倒戈得倒是快。”

　　卓白：“那是因為屬下更惜命。”

　　他指的是紀沄枳喂給他的“毒藥”。

　　“也并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

　　“而且…”卓白深吸一口氣，“屬下覺得帝姬您與外界的傳言一點都不一樣。”

　　他難得不再是畏懼谄媚的模樣，很認真地說道：“屬下家中尚有一位老母和一位殘疾的哥哥，自小便需要屬下看管自家那個小鋪子以此謀生。”

　　“别的不說，倒是練就了一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以及…看人的本事。”

　　“屬下看人，不用眼睛看，而是用心看。”

　　卓白正色道：“良禽擇木而栖，屬下不敢非議帝姬的為人，但帝姬您在屬下心裡，其實真的是一個很有原則、很好說話的人。”

　　“而屬下也願意相信，您會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

　　紀沄枳笑了起來，“行了，你的意思本宮明白了。”

　　“好好做事，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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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白：該慫就得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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