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欣母親愣了下,才意識到這死丫頭是在和自己說話。
頓時,她怒火沖天,張口就喊:“反了天啊,你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是獨立的人,不是你争取爸爸的工具!我不會再聽你的擺布,現在請你離開,不然我會報警!”
“那就報警啊!看警察是抓我,還是抓你這個不孝女!”
隋欣母親越喊越生氣。
她還要對隋欣動手。
但是隔着阻攔她的衆人,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最後,她隻能對着衆人喊:“你們别多管閑事,我要和我女兒說話,都給我讓開!”
衆人非但不讓,反而将她向外推搡。
一次次推搡,讓隋欣母親的怒火,燃盡了她的理智。
她竟然從口袋裡拿出水果刀,胡亂揮舞!
衆人見狀,不敢靠近。
隋欣母親則再次嚣張起來。
她陰冷地盯着隋欣,眼神瘋狂:“如果不是我這些年努力想辦法,你爸爸早就忘記你了!現在你得了勢,就想甩掉我?做夢!你就是我手裡的木偶,一輩子都是!”
話音落下,隋欣母親就沖向她。
衆人驚叫着跑開。
隋欣也在跑。
可她被絆了一下,身子撲倒在地。
驚慌失措中,隋欣狼狽起身,便要繼續逃命。
可隋欣母親趁機抓住她的手臂。
之後匕首就遞到隋欣的脖頸旁邊!
瞬間,隋欣遍體生寒。
她也不敢再亂動,就側着眼睛,顫抖地問:“你、你要幹嘛?”
“女兒,如果你被捅傷了,你爸爸會不會立刻回來探望你?”
母親的話,讓隋欣面無皿色。
她顫聲警告:“你當着這麼多人傷我,你自己也得不到好處!”
“呵,好女兒就放心吧,我剛看過心理醫生,情緒不穩,傷你,也不是我的本意啊!”
隋欣母親已經想好退路。
看來這次,她是不會放過隋欣了!
隋欣心裡涼了半截。
卻在瞥到一抹幹練身姿時,突然揚聲喊起來:“蘇小姐,救我!”
這本是人家的家事,蘇可萱不想管。
但她沒想到隋欣母親敢用兇器……
當真是瘋狂。
蘇可萱不想在工廠裡鬧出流皿事件,便開了口:“看了心理醫生,就有免死金牌了?實話告訴你吧,你現在已經有攻擊性,警察會将你送去精神病院。”
“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盡管去問。到時候,你隻能在精神病院裡,看着你丈夫和他的妻子,和樂融融。”
蘇可萱這是殺人誅心。
隋欣母親立刻變了臉色:“你住嘴!”
“怎麼,我隻是說說,就聽不得了?那日後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你可有的熬了。”
“你……混蛋!”
“做了混蛋事的人,是你,路也是你自己選的,你盡可以把刀子插進去,再看看你能得到什麼結局!”
蘇可萱說着,端起手臂,做出看戲的樣子。
而隋欣母親的臉色,愈發難看。
原本,她有恃無恐。
可現在?卻是騎虎難下!
隋欣母親死死盯着蘇可萱。
覺得都是這女人多管閑事,讓她進退不得!
隋欣一直留意着母親的情緒變化。
發現母親在磨牙齒,卻遲遲不說話,就知道她心中有顧忌。
眸子轉了轉,隋欣和母親商量道:“媽媽,先把刀放下吧,我們再一起商量别的辦法,挽留爸爸。”
“你還能站在我這邊?”
“當然啊,你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也希望你能快樂。”
哼,如果真這麼想的,就不會不接電話,甚至還搬了新家!
隋欣母親心裡暗暗罵着自己的女兒。
但表面上,卻将刀子一丢,抱住隋欣就痛哭起來。
“孩子,媽媽心裡苦啊!”
隋欣母親邊哭邊傾訴這些年的苦楚。
在她的描述中,她就是個被人抛棄,又癡心不改的苦情角色。
哪怕行事偏激了點,也是情非得已,可以原諒。
圍觀者,有人因為隋欣母親的痛哭流涕,而心生同情。
但隋欣……
她隻在心中冷笑。
心想母親的演技,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隋欣垂下的眼睫,蓋住眸底的嘲諷。
待她擡起眉眼時,卻發現蘇可萱已經轉身離開。
“蘇……”
隋欣嘴唇動了動,就想喚住蘇可萱。
但猶豫了下,隋欣放下這個念頭。
轉而抱住母親,與其一起上演母女情深的戲碼。
此刻,走出工廠的蘇可萱都能猜到裡面什麼情形。
可那都與她無關。
她揉了揉太陽穴,沿着工廠外面的馬路,轉了個彎。
放下揉太陽穴的手,蘇可萱準備聯絡自己的助理,問問他到了哪裡。
蘇可萱是提前離開的,她估計,助理此刻還在路上。
果然,電話接通後,那邊的助理說:“高架橋上堵車,最快也要一個小時才能到。”
一個小時啊……
有點久了。
蘇可萱不想苦等下去。
沉思片刻,她提出個建議:“我看看這邊有沒有别的什麼辦法回去,如果有,我就打電話告訴你,你也省得往這邊再跑一趟。”
“也好。”
“先這樣吧,路上小心。”
蘇可萱挂斷電話,便站在路邊左右眺望。
她希望自己足夠走運,能碰到回市中心的車,好心搭她一段路。
隻是這麼一看……
蘇可萱還真挺走運的。
她看到了江墨白!
但定睛看了會兒,蘇可萱又覺得自己這話說早了。
因為江墨白的車子,好像也出了問題。
蘇可萱有點哭笑不得。
她搖搖頭,擡步走到路邊的一輛車子旁,問:“在換輪胎?”
此刻的江墨白,剛從後備箱取出備胎。
因為太專心,他都沒有留意到路邊有人靠近。
等他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手指一抖,輪胎差點沒砸到他腿上。
還好蘇可萱及時伸手一扶。
這虛驚一場,讓江墨白冷汗都吓出來了。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而後有點别扭地解釋:“輪胎紮了,正要換上呢。”
“我幫你吧。”
“其實……你不幫忙,我也馬上就能換好的。”
江墨白嘀咕着。
聲音不太大。
蘇可萱雖然聽得清楚,卻沒有回應,她沉默地幫江墨白換好輪胎。
待蘇可萱站直身體,就瞧見江墨白幹淨的臉頰上,多了一團黑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