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個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蔡小糖張了張嘴,看着他的眼睛,原本到嘴邊的話卻又突然咽了回去。
要說什麼?
問他去哪裡找解藥?
會不會受傷?
提醒他注意安全?
蔡小糖有一萬句話藏在心裡,終究卻隻是問道:“你真的能把解藥帶回來嗎?”
“嗯。”
厲枭眸色一暗,掙開了她的手,大步走遠,心裡忍不住有些失望。
還以為她要說點别的什麼……
看來,在“保持距離”這件事上,她比自己要強得多……
……
兩天後——
錯綜複雜的街道上燈火通明。
明明已經是深夜,卻能看到随處可見的人聚在一起喝酒賭博。
三三兩兩的流氓一樣的年輕人勾肩搭背的站在路邊,沖着過路的女人吹着口哨。
這裡是城中央最亂的鬧市區。
馬路邊上,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拉着一個小男孩兒,轉身進了一棟樓中。
兩個人一路上樓梯來到了三樓。
男人動作飛快的打開了門,又把小男孩兒推了進去,自己這才也跟了進去,重重的把門摔上。
反鎖好了房門,男人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父親,我們要離開這裡嗎?”
男人身邊的男孩兒開口問了一句,語氣沉穩,絲毫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
不是别人,正是小石。
毒蛇緩緩松了口氣,靠着門坐了下來,這才沉聲回複道:“我們坐明天早上的船走,明天一早就有人把車送來。”
毒蛇一邊說着,一邊掀起了自己的衣服,又掏出一包藥粉,扔給了小石。
“幫我上藥。”
他的語氣帶着些命令的意味。
小石沒有說話,如同往常一樣乖巧的彎腰把藥粉撿了起來,蹲在了毒蛇身邊。
眼神卻不住的往他身上能放東西的口袋打量。
他那天喂給甜甜的應該是平時懲罰人用的那種藥……
自己記得那個藥有解藥的!
就是不知道被放在哪裡了!
小石正想着,肩膀突然被毒蛇重重的一推,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媽的!會不會上藥?你就不會輕點兒嗎!”
毒蛇被藥粉蟄的生疼,沒好氣的罵了小石一句。
“對不起,父親。”小石立刻乖乖認錯,二話不說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蹲回了毒蛇身邊。
見他這麼聽話,毒蛇心情這才好了些,滿意的點點頭。
“小石啊……你别怪我對你兇,你以後可是要繼承我的位置的,我雖然現在落魄了點,但也隻是一時的,等咱們離開這裡,用不了多久,馬上就能東山再起!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栽培你的良苦用心了……”
毒蛇一副語重心長的好父親的樣子,看着小石的眼神中帶着些得意。
當初把這個小子留下來,果然是對的……
這不就養成自己的兒子了?
隻可惜,自己不能生……不然哪能便宜了這小子?
毒蛇暗自腹诽了幾句,見小石已經收回了手,這才把衣服放下。
小石站起來,看着毒蛇的眼神有些猶豫。
随即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父親,您那天給甜甜喂的藥,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毒蛇的目光已經冷冷的瞥了過來。
小石立刻識相的閉了嘴。
毒蛇盯着小石看了幾秒,這才突然冷哼一聲,又笑了出來。
“你還惦記着那個小丫頭?”
他問了一句,下一秒,又是突然變臉,猛的擡起腳來踹了小石一腳!
“老子他媽的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把女人放在心上!你才多大就想當情種?有那個資格嗎!要不是老子把你養大!你他媽早沒命了!怎麼?你也想嘗嘗那個藥的味道?平時沒見過别人吃嗎!”
毒蛇厲聲的咒罵着,像是發洩着這幾天以來所受的窩囊氣。
小石被他踹的一個趔趄,卻一聲不吭,隻是眼神中有了些希望。
果然是那種藥!
既然是的話,他身上一定有解藥!
小石默不作聲的後退兩步,依舊像剛才一樣乖乖道歉道:“對不起,父親。”
毒蛇冷哼一聲,這才沒有繼續咒罵,而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一個人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把小石扔在了客廳裡。
小石眼神掃視了一圈,并沒有什麼不滿,朝着不遠處的沙發走去。
這座房子并不華麗,甚至又小又破舊。
近來便是一個小廳,聯通着一個卧室。
邊上更小一些的房門,看起來像是洗手間的樣子。
整個客廳裡什麼都沒有,隻有剛好能夠容納一個孩子的沙發。
小石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眼神盯着窗外。
房間裡沒有開燈,玻璃的隔音效果也不好,依稀能夠聽到樓下吵吵嚷嚷的聲音。
沒過多久,房間裡就傳來了震天的鼾聲。
一個小時後——
那鼾聲越發的響亮了起來。
小石目光閃爍一瞬,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房門并沒有關嚴,他輕輕一推,便露出了一大條縫隙。
小石屏住呼吸,放輕了腳步,朝着牆邊的一個背包走去。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小心翼翼的将背包拿了出去。
重新回到了客廳,這才拉開了拉鍊,快速的找了起來。
可是背包裡除了一些簡單的現金和藥物,便什麼都沒有了。
更别說是他想找的解藥。
“不在這裡……”
小石嘟囔了一句,重新把包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毒蛇依舊躺在床上,呼噜打的震天響。
小石盯着他看了幾秒,屏住呼吸,朝着他走了過去。
靠近了這才看清,他的左手還捏着一把槍。
“咚!”
心跳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異常的明顯。
小石抿緊了嘴唇,猶豫半晌,還是緩緩的朝着毒蛇伸出了手。
如果解藥不在包裡……那就隻有可能在他身上了……
小孩子的手十分靈巧,輕而易舉的便探進了毒蛇的衣服的口袋。
才剛一伸進去,他便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像是小瓶子一樣的東西。
“就是這個!”
小石眼神猛的一亮,手指在口袋裡掃了一圈,卻沒有摸到任何東西。
他愣了一下,随即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不是這個口袋!
應該是這個位置背後,藏在衣服裡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