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說:“我從醫生那聽說,隋欣過去就有心理疾病方面的治療史,但她的家人并不知情。”
對這個消息,謝挽意并不覺得意外。
他回應道:“隋欣想在她父親面前好好表現,自然不會洩露這樣的消息。”
“可她母親也不知道這事啊,她母親從來了就開始哭,剛剛才安靜下來。”
小林一想到那女人幽幽的哭泣聲,心裡都在打哆嗦。
太瘆人!
謝挽意沉默了片刻,說:“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隋欣的父親想不知道都難了。”
“可不,但是她的父親沒有來,也沒派人來問候,好像電話也沒打一個,這父女關系……”
小林說着,搖搖頭。
謝挽意則問:“隋欣的父親,與他現任妻子最近的關系如何?”
“挺好的啊,老夫少妻的。”
“我說的,不是表面的關系,而是真實情況。”
“這個……我要讓兄弟打聽一下。”
小林拿出手機,去做安排,并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老大,最新消息,老夫少妻最近有矛盾,是因為小兒子!”
“隋欣同父異母的弟弟?”
“嗯,小老婆打算給她兒子搞個成長基金。這個基金,噱頭很大,投入不少,但實際上,就是暗着把錢裝進小老婆的口袋裡。”
“隋欣父親不願意,兩夫妻就起了隔閡?”
“不止如此,這小老婆在隋家的公司裡,也掌管了一部分産業。最近工作中出了嚴重纰漏,造成一大筆損失,把隋欣父親氣壞了。”
說到這,小林意識到了什麼:“隋欣想不開,是不是故意做給他父親看的啊?”
小林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那隋欣,十有八九就是在施展苦肉計。
這苦肉計嘛,一定要逼真點,才能得到同情。
就是吧……隋欣這次搞得過于逼真了。
差點就真的一命嗚呼。
小林正感慨着,謝挽意說出自己的想法:“隋欣的最終目标,肯定不是她父親。”
“啊,為什麼?”
“如果隋欣的目标是她父親,她不可能在異國他鄉演這出鬧劇。跑到他父親眼皮子底下鬧一鬧不好?或者趁機借刀殺人,都比現在的無人問津要強。”
這……老大說的在理。
小林默默點頭。
他還要說話,卻在擡頭的時候,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從走廊另一端的電梯裡走出來。
江墨甜戴着墨鏡和帽子。
未免弄出動靜,她還穿了雙平底鞋。
走出電梯,她便左右張望,想找到隋欣的病房。
結果還沒找到病房,先瞧見走廊的另一端,有人在對自己招手。
江墨甜趕緊快步走過去。
她拽下自己的墨鏡,問:“你們怎麼就這麼光明正大地站在這,不怕被發現嗎?”
“發現了也沒關系,正好可以給隋欣點壓力。”
“啊?還給壓力?這人不是都已經……”
江墨甜的話,沒有說完。
但是從她的表現中可以看出,她有些不安。
謝挽意握住江墨甜的手,說起别的:“下午不是要在畫室裡畫畫嗎,怎麼跑這來了?”
“我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想來看看什麼情況。”
“隋欣人在病房裡,也不出來,你來了也打探不到什麼消息。”
“可隋欣的媽媽不認識我啊,等她媽媽出來,沒準能找機會和她聊上兩句。”
“她母親能說的消息,我可以派人打聽出來,你真的沒必要再跑一趟。”
謝挽意是心疼江墨甜兩邊跑,會累。
可他的話在江墨甜聽來,就感覺自己的擔心很多餘……
江墨甜垂下肩膀。
但是很快,她又支棱起來。
隻見江墨甜眼睛發光地說:“也不是所有的事,都在你的預判之内!”
謝挽意看着江墨甜那一臉得意的的樣子,突然很想笑。
可為了配合江墨甜,謝挽意忍住笑意,并一本正經地說:“那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齊風揚剛才去找可萱的麻煩了!”
江墨甜将餐廳發生的事,以及隋欣找過蘇可萱的事,都告訴給謝挽意。
等謝挽意聽了整個過程,藏在他眼底的笑意,已經煙消雲散。
謝挽意說:“這齊風揚出現的時機,還真是‘巧’啊。”
“豈止是‘巧’,齊風揚簡直就是隋欣的發言人!他的出現,目的性太強了!”
說完,江墨甜又補充道:“他還非要讓可萱去給隋欣道歉,可依我看,道歉是假,讓事情不可控才是真!”
謝挽意贊同地點頭,又說:“他這是設了局,不管蘇可萱去或者不去,都會落入下風。”
齊風揚的确是抱着這樣的心态,找上蘇可萱的。
可齊風揚萬萬沒想到,好好個計劃最後卻折在江墨甜的手裡……
想到齊風揚最後那灰頭土臉的樣子,江墨甜就覺得很過瘾。
隻是……
當江墨甜扭頭看向走廊的另一端,她輕輕歎了一聲。
“怎麼了?”
“不論如何,隋欣也不應該真的自殺啊。”
謝挽意再次從江墨甜的臉上,看到了不安。
他大概知道江墨甜為何不安。
為了安撫江墨甜,謝挽意捏了捏她的手。
在江墨甜看過來之後,謝挽意說:“做事瘋狂的人,為達目的,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她不是真的想不開?”
“如果她真想離開這個世界,會悄無聲息,而不是鬧得滿城風雨。你等着吧,她肯定還安排了後招。”
謝挽意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間病房的門口處,傳來開門聲。
幾個人立刻躲到樓梯間的入口處。
然後再悄然探出頭。
隻見一個中年女人從病房裡走出來。
女人風采依舊,卻一臉苦相。
她往前走了幾步,便拿出手機,迫不及待地撥打了一個号碼。
在号碼被接通之前,女人的眼睛裡閃着興奮的光。
可電話一被接起,女人的聲音就變得小心翼翼的,眉角眼梢都帶着刻意的讨好:
“你真的不來看看女兒嗎?我也不知道原因,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那你、那你忙吧。”
寥寥幾句話之後,女人失落地挂斷電話。
卻又在某個瞬間,變了臉色,還惡狠狠地說:“一定是那個小賤人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