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怎麼回事？
那女鬼是誰？
你是不是認識？
”

　　葉窈的緻命三連問讓江婷婷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五顔六色的好不精彩。

　　她捏住被子，抱着肩膀瑟瑟發抖，腦海中閃現那女鬼的模樣。

　　那是一張清秀的容顔，原本漂亮的杏眼完全看不出當初的明亮，裡面帶着赤紅的森冷，瞪着她的眼神似乎變成了利刃，誓要将她千刀萬剮。

　　“她是舒歲歲。
”

　　舒歲歲？
這名字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刹那間，一張帶着嬰兒肥的少女臉龐在腦海一閃而過。

　　之前碰見的小女孩好像叫舒年年！

　　葉窈點開手機微信，果然，寥寥無幾的幾個好友中有一個正是舒年年。

　　“舒年年……舒歲歲……”葉窈喃喃自語，臉上帶着幾分思索，結合那時舒年年說的話，‘我姐姐在天上看着’。

　　所以，女鬼就是她姐姐舒歲歲？

　　江婷婷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就是你幫的那個小女孩，舒歲歲是她姐姐。
”

　　葉窈目光如炬，追問道：“她為什麼要纏着你，或者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

　　江婷婷還未說話，江母便搶先答了，“我家婷婷可沒對不起她的事，倒是那個舒歲歲的父母，前陣子還來江家訛過錢。
”

　　葉窈摸了摸尾指，“說具體點。
”

　　江婷婷沒再說話，事情的經過都由江母代為複述。

　　原來，舒歲歲和江婷婷，柯宇三人都是一個學校的。

　　本來一開始，舒歲歲和柯宇是男女朋友，後來兩人分了手，柯宇又喜歡上了江婷婷，開始對她展開猛烈的追求，而最終，江婷婷也被柯宇的真心所打動，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

　　按理說，事情到了這就應該結束了，但是沒想到，舒歲歲會想不開跳樓自殺。

　　舒家父母認為是江婷婷插足所以才會造成女兒想不開自殺，曾經來過江家要賠償，當然，江家并沒有給，舒家是普通人家，自然不敢繼續跟江家叫闆。

　　聽完江母的講述後，葉窈看向一言不發的江婷婷，肅聲道：“事情真的是這樣？
”

　　“就是這樣的，”她看了葉窈一眼，眼神飄忽。

　　這模樣瞎子都看得出心虛，但是江母為了維護女兒，卻故意裝作沒看見。

　　“葉小姐，這事情也說了，你看看你什麼時候能收鬼啊？
”

　　葉窈擡了擡下巴，對江婷婷道：“扯根頭發給我。
”

　　“幹嘛？
”江婷婷往後縮了縮。

　　“自然是去尋鬼，怎麼，以為拿你頭發去驗DNA呀！
”

　　葉窈不耐地伸出手，“快扯。
”

　　江婷婷忍了又忍，牙齒在唇上咬出兩道印子，這山裡來的草包竟然敢用這種嘲諷的語氣跟她說話，若不是有事求她，真想一巴掌呼上去！

　　對此，葉窈表示：嚯，我就喜歡你讨厭我又幹不掉我，還不得不求我的樣子！

　　江婷婷扯下一根頭發，正想往葉窈手心放的時候，突然聽見她喊了停。

　　“等會兒……”葉窈四處看了看，走到桌旁，從紙盒裡扯了張餐巾紙包在手心。

　　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了，放吧！
”

　　江婷婷怒火中燒，這女人，是嫌她頭發髒嗎？

　　葉窈把頭發包好，取出尋鬼符，眉眼嚴肅，口中念咒：“六合之間，四海之内，鬼孽匿蹤，一符尋迹。
”

　　隻聞“滋”地一聲，符箓無火自燃，瞬息之間便燃燒殆盡。

　　江家母女震驚地看着這幕，受到的沖擊比看魔術表演還要大，魔術是假的，這可是真的。

　　尋鬼符化作一縷常人看不見的白煙，悠悠朝門外飄去，葉窈擡腳跟上。

　　江婷婷眸色複雜地看着遠去的少女，葉窈剛剛露的那手着實讓她吃了一驚。

　　這個山上來的草包，好像真的有本事……

　　白煙最後飄到了一個五環外的普通小區，外觀老舊，大概也有些年頭了，葉窈揉了揉腿，感歎道：“京城也太大了。
”

　　黑貓扒了扒因為速度太快被風吹立起的毛發，點頭附和，“就是，跑得太快了，把貓爺爺的發型都吹亂咯！
”

　　不快點不行，她必須追趕白煙，要是被甩下可就找不到了，但是即便她往腳上拍了兩張速行符，到這也還是花了半個小時。

　　此時的葉窈不知道，她不經意入了網紅拍小視頻的鏡頭，又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且說現在，葉窈帶着黑貓走進小區，這小區管理很松懈，葉窈直接走進去也沒碰見哪個門衛來詢問。

　　這裡沒有電梯，她老老實實地爬樓梯，到五樓時，她停住腳步。

　　一個面容清秀的女生站在門口，視線仿佛能透出大門穿進去，她看着裡面最重要的親人，露出悲傷的目光。

　　如果她的雙腳并沒有離地，葉窈怎麼也不會将她和江婷婷口中恐怖的女鬼結合在一起。

　　“舒歲歲，”她沉聲喊道。

　　在女生轉過來的那一秒，清秀的容顔驟變，腦髓鮮皿糊了滿臉，黑長的頭發飛蕩，怨氣橫生，已然是一副厲鬼的模樣。

　　“你是誰？
江婷婷派來你的？
”

　　“我叫葉窈，不是她派我來的，我是主動來找你的，”葉窈邊說便上樓，最後還說了句，“對了，我是你妹妹舒年年的朋友，她還跟我說起過你最喜歡喝的奶茶是楊枝甘露。
”

　　聽完後面這幾句話，舒歲歲不自覺地收回已經露出尖利的指甲，愣愣地問：“你不是來收我的天師嗎。
”

　　“我是天師，隻要你不害人，我不會動你。
”

　　“不害人？
呵，說來說去讓我放過江婷婷才是你的目的吧！
我告訴你，休想！
”

　　說完，舒歲歲腦袋一甩，頭發猛然間變長，直沖葉窈而來。

　　做鬼和做人是不同的，舒歲歲在世時性格溫和，做鬼後因為自殺的怨氣暴躁了許多，一言不合就開始攻擊。

　　葉窈沉沉地看着烏壓壓一片的黑發，眉頭都沒皺一下，她拍了拍黑貓的腦袋，“九玉，去吧！
”

　　“喵～”好嘞！

　　黑貓直接來了個猛虎下山的帥氣姿勢，前爪的指甲迅速變長，閃着鋒利的光芒。

　　隻見它左右開弓，唰唰幾下，舒歲歲的頭發就被它撕扯粉碎，它速度不停，後腿在牆上借力，朝舒歲歲撲去……

　　“嘎吱——”

　　突然出現的開門聲打斷了貓鬼的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