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29 隻能是我
聽到對方的聲音時,宋知城的臉馬上沉下,對方顯然不會顧忌宋知城的心情,開口就說:“你馬上給我打三億過來。”
宋知城挑眉:“三億?你在開玩笑嗎?”
宋義昌口氣很惡劣:“我急用。”
宋知城調整了一下坐姿,拿着話筒的手緊了緊,淡淡地嘲諷道:“張口就是三億,爸爸當我是印鈔機嗎?”
如果可以,宋義昌當然不想張口問宋知城要錢,哪一次不要遭受他一頓冷嘲熱諷呢?宋義昌心裡非常不舒服,口氣很差:“說那麼多做什麼?你當我不知道公司這個月的賬務報表?我現在隻問你要三億而已,一句話,轉不轉?”
“轉,當然轉。”宋知城竟然笑了,笑了兩下,眸子倏地一冷:“隻是爸爸花錢也要悠着點,幾個月前我私人才轉了10億給你,以你這樣的花錢速度,我怕以後我付不起你的贍養費。”
宋義昌來不及高興,聽到接下來那一句,臉色立刻黑了。宋知城這是諷刺自己沒能力,隻能從兒子身上讨生活費呢。
宋義昌咬咬牙,說:“你快點叫财務轉錢,我急用。”
“啪!”
電話立刻挂斷了。
宋知城盯着話筒,面容森冷。
片刻後,林景文接到通知,敲門而入,将資料遞給宋知城,說:“宋總,這是杭城項目需要填補的虧損額度,剛好三億。”
“宋副總他……”林景文微微歎氣,心裡很為宋總不平。
宋知城瞟了一眼,面容沉靜地問:“他找人籌集的那一個多億,拿去做了什麼?”
林景文道:“除了一小部分是投入到宋翼城在j城的項目,另外大部分偷偷在收購公司的一些散股……”
宋副總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知城點點頭,說:“行,我知道了。”
林景文略遲疑,還是開口說:“馬寶山那兒,我們要不要放緩一下?*得太緊,我怕會出現反效果。”
上次股東大會,馬寶山與其孫子馬俊林公開跟宋知城唱反調,後來以宋知城拿出馬俊林的職務失職為由,堵住了他們的嘴。
緊接着,馬家與宋知城博弈幾輪,皆以馬家失利結束。
再後來,馬俊林涉嫌職務犯罪,被立案調查,他在宋氏集團所有的職務,全部被撤銷。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宋知城在打壓馬家。
宋知城随後,更做出了幾項稀釋馬家持股比例的決定,弄得馬家現在失去了最大優勢,跟宋義昌之間鬧劇般的結盟,很快就瓦解了。
宋知城道:“不用放緩,清水灣港口的動靜,最近多留意一下。”在宋知城心中,哪怕再多幾個宋義昌,宋翼城,都不是問題,但馬家是絕對不能再留的。
林景文點點頭。
準備退出去時,林景文突然回頭道:“宋總,關于你說要删掉太太前幾日的新聞,因為影響的範圍太大了,我們的人試了,即使删除後也根本沒有作用。”
一直表現得老神在在的宋知城,俊臉馬上一黑。
林景文歎口氣。
宋知城道:“将那幾條關鍵視頻删掉,不行嗎?”
林景文很想問一句‘宋總你是不是跟太太有仇啊?多大仇?’,話憋在心裡,林景文當然不會真的問出口,隻是說:“我再找人試試,不過,宋總,新聞都會有時效性,特别是娛樂新聞,想要将一件事的熱度減低,就是出現另外一件新聞。”
“而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新聞,所以,宋總我認為我們不用做什麼,很快就有新的事件,代替太太的熱度。”林景文沉靜道。
聽完,宋知城若有所思。
林景文道:“宋總,我先下班了。“
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兩人加班到現在,宋知城點頭,說:“辛苦你了,早點回去休息。”
林景文聽了,腳步突然一頓,**oss突然說了一句這麼貼心的話,真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林景文卻覺得心裡怪怪的。
感覺自己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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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淺睡覺前,給宋知城留了一盞燈,等太久實在等不了,她就先睡了,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床上多了一個人。
當一雙結實有力的雙臂環抱住自己身體時,尤淺聞到熟悉的氣息,她沒有睜開眼睛,就知道是宋知城,整個人瞬間踏實了,很快就陷入酣甜的夢鄉。
再睜眼,身邊沒了人。
尤淺揉了揉眼,下床梳洗一番,因為唐正說方子睿的戲籌備出了點問題,進組的日期要再推遲幾天,尤淺因此沒有過多打扮,穿得很居家的就下樓用早飯。
剛下樓,尤淺見到客廳中的身影,眼裡有一刹那的驚訝。
白雅蘭笑着打招呼:“大嫂?”
尤淺表情自然,笑着問了一句:“雅蘭,帶着彥輝來看爺爺啊?”
前段時間宋佑榮與尤淺發生的事情,自己沒有出面阻止,白雅蘭見尤淺沒給自己臉色,很是松口氣,當即笑道:“是啊。彥輝,快喊伯娘。”
宋彥輝坐在嬰兒車裡,睜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尤淺左看右看,瞧了幾下後,就沒興趣的垂下頭玩玩具,白雅蘭臉上有點尴尬,哄着宋彥輝開口,宋彥輝就是不肯開口。
尤淺說:“雅蘭,彥輝還小呢,聽說才剛會講幾個字吧,太拗口的字,他肯定不會說。”
白雅蘭順勢笑道:“是啊,隻會叫爸爸,現在連媽媽也不會喊,也是個小沒良心的。”她故意這麼說兒子,一是降低尴尬,二是想借機親近尤淺。
誰知,尤淺隻是笑笑,客氣有餘,親昵不足。
見尤淺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離着他們母子遠遠的,似乎一點沒有跟自己進一步交談的意思,白雅蘭想抱起兒子讓他多親近尤淺,想想又覺得沒趣。
人家不給臉,何必自讨沒臉?
坐下後,尤淺問一旁的傭人:“爺爺呢?”
傭人恭謹的回答:“老爺子在竹林散步呢,他吩咐過說,您起床後,就在家裡待着,現在外邊太陽熱,不适合散步了。”
尤淺睡了懶覺,沒趕上跟爺爺一道散步。
聽完,尤淺點點頭。
白雅蘭雖然坐姿優雅,一言一行如貴婦人般,但在老宅這裡,她始終不是真正的主人,自然有不自在的感覺,見到尤淺在老宅裡如此自然、閑适,白雅蘭心裡當然升起一絲羨慕。
除了羨慕外,更多的是妒忌。
這些小心思,在心裡彎彎繞繞轉了幾圈,白雅蘭面上一點不顯,笑容如常,她擡頭,見尤淺抱着一份東西看得專注,笑着詢問:“大嫂,你在看什麼呢?是劇本嗎?”
尤淺倏地将劇本合上。
白雅蘭笑容一僵,“我看過大嫂出演的幾部劇,你演的真好,我覺得做演員很有意思呢。”
尤淺回的不冷不熱:“做演員的确很有意思。”她心裡不由犯嘀咕:今天的白雅蘭是怎麼回事?一切都很反常啊。
宋知城不喜歡宋義昌及林雅麗母子四人,連帶着也不準尤淺跟他們這些人接觸過密切,剛進宋家時,尤淺弄不清狀況,還被宋知城狠狠捉弄過幾次。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宋翼城送了一套女孩子喜歡的仿真娃娃給尤淺,尤淺沒有經過宋知城同意收下後,當天,那個可愛的娃娃就被肢解了,拆成一塊塊,弄成兇殺現場的模樣,布置在她的房間裡面,尤淺吓得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這件事,後來被宋老爺子知曉,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宋知城。
原以為宋知城會有所收斂,沒想到,宋知城更加變本加厲,他又叫人運了一整車的仿真鬼娃娃回來,一個一個全是恐怖的惡鬼模樣,趁着尤淺睡着時,堆放進她的房間。
夜裡,尤淺迷迷糊糊間起夜上廁所,被那些鬼娃娃吓得摔倒在地上,幾乎是爬着推開的房門,要叫人,但整個二樓,除了她自己,隻有宋知城住在那裡。
尤淺明知道是宋知城在搞鬼,因為心裡真的害怕,想要跑下樓找人,誰知道剛爬出房門,還沒有下樓梯,就被宋知城拽進了他的房間裡。
宋知城似乎正等着尤淺。
那天夜裡,尤淺被宋知城帶到床上,Y冷森森地壓着她威脅,以後如果她再跟宋翼城,宋景城兄弟過多接觸,以後等待她的就不止是恐吓了。
後來?
後來是怎麼樣結束的呢?
尤淺當然不敢告訴爺爺,也不敢将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隻能默默的吞下,她迅速學會了與宋翼城那一家人保持足夠的距離,宋知城才滿意,不再為難她。
那段日子,那間被惡搞後的房間,簡直是尤淺的噩夢,她嘗試着跟爺爺說調換房間,幾次都被宋知城阻止。
她是怎麼度過恐懼的呢?
每天夜裡,尤淺都是跟宋知城睡在他的房間裡,他睡柔軟舒适的大床,而她?就在宋知城的床下打地鋪……
不過,打地鋪的那段時間,尤淺對于冷硬的地闆,沒有過多印象。總是睡着前覺得地闆很冷,以為第二天起床後,就要腰酸背疼,但是結果并沒有呢。
尤淺當然也懷疑過宋知城是不是偷偷把自己弄上床了,可是她每次醒來,都還是睡在地闆上。
那段日子,一直到現在,她想想還是感覺心酸。
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訓,尤淺當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宋家,她誰都可以得罪,絕對不能得罪的是宋知城。
白雅蘭是宋翼城的老婆,尤淺當然也要跟她劃清界限。
即便不是因為宋知城,白雅蘭這個人,尤淺也決定保持距離。
白雅蘭笑着問:“大嫂,你接下來要拍的是什麼劇啊?等上映了,我帶着朋友去影院支持。”
尤淺笑笑,正要拒絕。
正在這時,宋老爺子由傭人攙扶着回來,進了屋,見到尤淺就招手:“淺淺,你怎麼不先用早餐啊?”
尤淺笑着說:“爺爺,我等你一起吃啊。”
宋老爺子笑眯眯的,讓尤淺趕緊坐下吃飯,“等什麼等,餓了你就先吃,管着你自己的身體,不用等我……”
兩個人其樂融融的場面,似乎完全忘記了白雅蘭母子。
白雅蘭的笑容一凝。
宋老爺子微微皺眉,他當然知道白雅蘭在場,虎頭虎腦的宋彥輝,一直在嘻嘻哈哈的笑,特别活潑可愛,讓人想忽視都難。
尤淺沒開口。
宋老爺子哼了哼,問:“吃過了沒?沒有就過來一起吃。”
白雅蘭當即露出笑容,小聲說:“還沒有吃呢。”果然,婆婆說的對,就是看在曾孫的份上,老爺子也不會完全給自己甩臉。
飯桌上,多了白雅蘭母子,氣氛有點尴尬。
白雅蘭使勁找話題,一會兒說宋彥輝的趣事,一會兒對宋老爺子噓寒問暖,緊接着,又對尤淺在娛樂圈的事很好奇,找着話題跟兩人聊天。
宋老爺子沉着聲。
尤淺吃飯間,應付幾句。
一頓飯下來,感覺異常疲憊。
沒等白雅蘭繼續找借口待着,宋老爺子就說:“你帶着彥輝回去吧,以後專心在家帶孩子,不用經常過來。”
白雅蘭嘴角一僵:“爺爺,我一個在家無聊,不如經常過來陪你。”
宋老爺子擺手:“不用。你不用過來,跟你爸爸,你婆婆說一聲,别再打那些小心思,有空鑽研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多花心思搞好事業。”
“宋德,你找司機送他們回去。”
一句話,堵得白雅蘭啞口無言。
看來宋老爺子年紀雖然大,腦子依舊很清明,馬上就D察了白雅蘭等人的心思,他不是沒有給過宋義昌等人機會,隻是每次都很失望。
等他們一離開,宋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狠狠罵了幾句沒出息,見此,尤淺趕緊笑道:“爺爺,上午我陪你下圍棋吧?”
宋老爺子瞪了一眼尤淺:“我不下,跟你下棋有什麼意思。”
尤淺:“……我覺得可有意思了啊,不然,這回我讓你幾個子吧?”
宋老爺子斜了她一眼,毫不猶豫的鄙視:“喲,你哪兒來的底氣啊?”
嘴上說着不樂意,宋老爺子依舊坐下,擺開陣式,吩咐宋德拿自己的棋盤來,“我可先說明,我隻是給我乖曾孫胎教。”
尤淺捂着嘴,偷笑:“好啦,好啦,爺爺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
爺爺就是這樣可愛,口嫌體正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