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06 你知道了
酷暑的天,久呆在室外容易中暑,而宋老爺子就是個閑不住的,每天都要往外室跑,他不是鑽菜地裡,就是鑽花圃,再不然就是池塘垂釣……宋德與何嬸等人都勸他不住,尤淺今天拉着爺爺一起看了半天電視劇,又纏着他下了半天圍棋,為的就是不讓爺爺跑外面曬太陽。
到現在,尤淺自己也累了。
沒等到宋知城用完晚餐,尤淺就先一步回了房睡覺。
給宋知城留了一盞床頭燈,隻在肚子上蓋了一層薄被,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床,熟悉的氣味……這一切使得尤淺很快就陷入沉睡中。
睡着後的尤淺,一直非常安靜,很少會亂滾亂動,睡前是什麼姿勢,第二天基本保持了一樣的姿勢,宋知城進入房間時,盯着這樣的尤淺觀察了幾秒。
他的眼睛停在她精緻的臉蛋上,如嬰兒般的肌膚很白皙,很柔嫩,勾得人産生出一種想伸手捏一捏的沖動,粉唇微微張着,無邪但又該死的惑人……
宋知城将眼睛移到别處,忽略心裡升起的千絲萬縷。
柔和的橘色燈光下,宋知城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站了很久,久到尤淺無意中翻了一個身,又翻轉身體回到平坦的姿勢。
宋知城躺在她身側,安靜了片刻,他突然伸手将尤淺的睡袍帶子解開,随後,頃刻間露出一大片瓷白的肌膚,宋知城的喉結不自在地滾動了幾下,沒有猶豫多久,他很快就翻身覆到尤淺的身上,張開手臂抱着尤淺,垂低頭從她的脖頸處往下,每經過一個地方就落下一排細細密密的吻,最後停在小腹處,突然頓了頓。
眸光沉了沉,伸出大掌放到尤淺依舊平坦的腹部,短暫的停頓後,宋知城對着她柔軟的腹部輕輕撫摸起來……
那張常年冷峻、倨傲的臉上,糅雜了一絲難得一見的喜色。
宋知城彎下腰,垂低頭,埋首在尤淺的小腹處落下一個清淺的吻後,剛擡眸,就見尤淺竟然睜着眼睛,宋知城有片刻的慌神。
隻是一瞬間,馬上就恢複成一貫的冷峻。
宋知城抿着嘴:“還不睡?”
冷淡如冰的嗓音,将睡眼惺忪,意識有點模糊的尤淺立刻震得清醒,尤淺揉揉眼後,才發現自己幾乎光|裸着,眉頭輕蹙,她伸手拉了一下睡袍,隻是遮住了兇脯而已,下面依舊空蕩蕩的……
兩人赤誠相對是常态,但她依舊不習慣,紅着臉,尤淺極力忽視宋知城的眼睛,随口說:“你還沒睡啊?”
宋知城輕哼。
随即,側躺下來,背對着她。
尤淺悄悄瞟了一眼宋知城後,眼神怔了怔,出了一會兒神,她盯着頭頂的水晶燈,耳畔是他的呼吸聲,很想懷疑自己剛才的感覺出錯。
但不會有錯的。
宋知城最後的那個吻,停在自己的腹部。
唇舌接觸皮膚的觸感,異常清晰。
昨夜,今晚,他的手總是有意無意的,停留在自己的腹部輕撫,雖然白日裡感覺并不明顯,尤淺偶爾還是能察覺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肚子的時間長了些。
這表示什麼?
他知道?
這個猜測很荒謬。
但無疑是最正确的答案。
尤淺的眸子裡迸射出一道強烈的光,就好像長久無望的人,在失意挫敗的時刻,突然遇見了一絲絲的希望。
哪怕這希望,隻是鏡中花、水中月,也足夠她咬咬牙,定定心,堅持走下去。
“他知道我懷孕了,并且很期待這個孩子。”
“是啊,我怎麼會懷孕呢?明明保護措施一直做的很嚴,唯一的原因隻能是他想要孩子,他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個孩子。”
腦子裡這麼想時,尤淺眼裡散發的光芒,越來越炙熱,隻是她依舊逼迫自己,保持了一分清醒。
盯着宋知城的背,尤淺鼓起勇氣,張開雙手環抱上去,剛觸碰到宋知城的肌膚,她敏銳的察覺到宋知城有一瞬間的僵硬。
但他沒有推開她。
兇口緊緊攀着他微涼的皮膚,尤淺将腦袋貼在他的背脊上,輕輕的蹭了蹭。
這是她發出的一個信号。
他應該懂。
他肯定懂。
尤淺勾起一抹笑,用腦袋繼續蹭了蹭他的背脊,柔軟的小手接觸到他緊緻的肌膚,緩緩地往下輾轉……
尤淺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懷疑過他不愛自己,懷疑過他恨自己……懷疑過任何事,但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自己身體的興趣。
是的,她有這個自信。
以前,她隻要稍微露出一點意思,輕輕抱一抱他,或者蹭蹭他的皮膚,宋知城絕對會給予她炙熱的反應。
約莫五六分鐘後,宋知城依舊沒有任何行動。
尤淺的笑容一滞,隻是一瞬間,心情馬上恢複了過來,腦子裡的那個荒謬想法,不可抑制的冒出來。
她鼓勵自己,再次大着膽子,趁着宋知城沒留神時,猛地一個翻身,滑溜地滾到宋知城的懷裡。
宋知城隻是咬着牙,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尤淺努力忽視他散着寒光的眼神,埋下腦袋,微微閉眼,突然一口含住他的薄唇,随即她的整個身體像一條蛇,趁機靈活地鑽進宋知城的懷裡,在他寬闊的兇膛,結實的手臂,矯健勻稱的大腿來回搖曳……
嘶……
宋知城的呼吸頻率突然加快,變得不那麼勻稱,額頭冒着細汗,喉嚨不斷滾動,盡管極力壓制,依然不經意間發出了一道極淺的低吟。
好不容易推開她的腦袋,宋知城用手擦了下嘴巴。
尤淺擡眸,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
宋知城咬咬牙,将頭擡起來與她對視,依舊繃着臉,抿着唇,眼裡露出明顯的不悅之色。
今夜,尤淺的膽子似乎特别大,睜着眼,勇敢地看着他。
沉默。
沒有人出口打破沉默。
在短暫的對峙後,宋知城忽然張開手,稍稍使出了一點力氣,就将緊緊纏繞着自己的尤淺一把撥開了。
他們的床很柔軟,床的尺寸很寬,不用擔心摔着,尤淺滾到一邊後,猛地爬起來,她盯着宋知城,眼裡發着光,張嘴就問:“為什麼不肯要我?”
宋知城不語。
忍得那麼辛苦,依舊不要她。
這說明什麼?
尤淺盯着他,不肯錯過他臉上絲毫的變化:“你知道我懷孕了?”
宋知城的手指輕微的一抖,但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尤淺盯着他那雙黑如深潭的眸子,用肯定的語氣說:“你知道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