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擔心他?
在乎他?
一種難言的舒爽在陸進揚心中蔓延。
“别擔心,我沒事。”他說。
嗓音低沉,透着隐隐的沙啞,沒有平日的那般冷硬。
溫甯現在壓根聽不出來他聲音的細微差别,滿心滿眼隻剩内疚和擔憂,怕他因為自己而影響飛行事業。
她明知道周怡是瘋子,今天偏要去刺激,的确是想逼周怡在衆人面前動手,然後坐實傷人的事實,可以名正言順的報警,可沒想到,周怡身上會有匕首,更沒想到,陸進揚會替她擋刀。
“哥,對不起。”她綿軟的聲音帶着一點點哭腔,眸中含了汪水,眼淚要掉不掉,眼底全是對他的擔心。
陸進揚望着她,喉結輕輕滾了下,說:“不要哭。”
溫甯忍住眼淚,輕輕點頭:“那你跟我去包紮。”
“嗯。”陸進揚低低應聲。
旁邊的群衆也發現他受傷了,看出他身上的飛行服,臉上跟溫甯是一樣的神情,“哎喲,小同志,快帶你哥去包紮,飛行員可不能随便受傷。”
溫甯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現在一顆心才七上八下,擔憂得不行。
陸進揚本人倒是表情如常,甚至還轉頭掃了眼地上昏迷的周怡,對群衆們說,“麻煩大家看好她,等着警察過來。”
大家紛紛保證:“你放心飛行員同志,我們肯定幫你把人交給警察!”
“對!我們還會幫你作證!我們都是人證,都能證明她持刀傷人!”
陸進揚朝衆人微微颔首,跟着溫甯上樓。
秦蘭被叫到院長辦公室,人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樓下發生的事。
陸進揚也怕她擔心,換了個醫生包紮。
診室内,陸進揚脫下衣服,将受傷的那隻胳膊露出來給醫生檢查。
他面色如常,一點沒有受傷的慌亂。
醫生知道陸進揚是飛行員,仔細檢查着他的傷口,溫甯站在一旁,視線跟醫生彙聚在同一個地方,小手緊張地交握在一起,嗓子眼吊着一口氣兒,一秒、兩秒、三秒,醫生視線從傷口那裡移開,開口道:“放心,是皮外傷,不用縫針,傷口恢複後以後,在高空氣壓下也不會有影響。”
聽到這話,溫甯嗓子眼裡的氣兒才終于呼了出來,萬幸萬幸,陸進揚沒有因為她影響到飛行事業。
醫生不知道溫甯跟陸進揚的關系,看到她如釋重負的模樣,打趣地朝陸進揚笑了笑:“你對象挺關心你的嘛,剛才進來的時候急得都要哭了,聽到你沒事,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陸進揚側眸瞥了溫甯一眼,深邃眼眸裡翻滾着幽暗難明的光。
溫甯對上他如此炙熱的視線,莫名就有點受不住,臉頰微微發燙,嘴比腦子快的跟醫生解釋:“他不是我對象,是我哥。”
醫生恍然地“哦”了聲,“原來是兄妹,看起來挺般配的,我還以為你倆是處對象的關系呢,既然是兄妹,那更好,我隔壁還有個需要縫針的病人,你來幫你哥處理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