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紅色巴掌印觸目驚心地印在甯雪琴臉上,她半張臉立刻高高腫起,火辣辣的痛,耳朵嗡嗡回響。
傳達室同志看到這一幕驚得大喊:
“诶!你怎麼打人呀!”
“住手!”
“我呸!”劉軍往傳達室的方向啐了一口,瞪眼警告道,“少他媽多管閑事,我打我自己婆娘,關你錘子事!”
傳達室的同志一聽是兩口子,更制止道:“那你也不能打自己媳婦兒,你丫算什麼男人!”
罵他不算男人?劉軍轉頭就把氣兒全撒到甯雪琴身上,瞪着她:“臭婆娘,你是不是跟那老頭子有一腿?背着老子出來偷人,看老子不打死你!”
熊掌一樣的巴掌往甯雪琴頭上拍。
過去挨打的記憶瞬間又湧現在腦海,甯雪琴一隻手護着自己的頭,另一隻手在空中揮舞抓扯,腳又踢又蹬,在劉軍手下瘋狂掙紮:
“放開我!劉軍!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
這兩個字徹底激怒了劉軍,他揮動胳膊,揚手又是誇誇兩巴掌,甯雪琴頓覺眼冒金星,耳朵轟鳴,喉頭一股劇烈的腥甜直往外湧。
劉軍還要繼續動手——
“住手!”
“不準打人!”
靳衛國正好從外面回單位,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個男人摁着甯雪琴扇巴掌,急忙上前怒聲呵止。
“靳科長......”甯雪琴忍着臉頰撕裂的痛,從牙縫擠出話。
靳衛國看她被扇得鼻青臉腫,頓時目光嚴厲地盯着劉軍:“把人松開!你是誰?哪個單位的?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同志,我要跟你們領導反映!”
聽到甯雪琴對靳衛國的稱呼,劉軍停下動作,但沒松開她,轉頭解釋:“老子是她男人!這婆娘抛夫棄子從老家跑了,老子打她都輕了!”
靳衛國向甯雪琴求證:“甯同志,他是你丈夫?”
被認識的人撞見這種事,甯雪琴隻覺得難堪又丢臉,高腫的臉頰跟被火燎過似的,又燙又疼,遲疑了一秒,她咬牙點了點頭。
聽到兩人真是夫妻關系,靳衛國規勸劉軍:“既然你是他丈夫,更應該尊重她,兩口子有什麼話好好說,别動不動就打人。”
劉軍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剛剛聽到甯雪琴叫科長,又打量對方的穿着氣質,心裡多少有點畏懼,連連點頭:“不打了不打了。”
“那你還不松手!”靳衛國盯着劉軍緊揪着甯雪琴衣領的手。
劉軍不甘心地松開手。
甯雪琴下意識往靳衛國那邊躲。
她躲的時候沒想那麼多,但劉軍卻被這個動作激怒,視線在靳衛國和甯雪琴身上來回移動,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眼珠子一瞪,嚎道:“好啊你個臭婆娘!原來是跟這單位的領導搞上破鞋了!”
他這一嚎,立刻就有路過的人往這邊看。
甯雪琴吓得趕緊遠離靳衛國:“劉軍!你别亂說,我沒有搞破鞋!”
靳衛國臉色也不好看:“這位同志,說話要講證據,我跟甯同志清清白白,是正常的上下級關系。”
劉軍混不吝道:“搞破鞋的誰會自己承認?你沒跟我婆娘搞破鞋,那你為啥護着她?!反正老子光腳不怕穿鞋的,看這事兒鬧大了誰丢臉!”
“你!”靳衛國這種知識分子哪裡胡扯得過劉軍,當即就被他這無賴的打法給恐吓住了。
甯雪琴不想讓靳家受影響,隻好又回到劉軍身邊,朝着靳衛國歉意道:“靳科長,不好意思讓您卷進這種事裡面,您先回單位,我處理好家裡的事再回來上班。”
這次,不等劉軍動手,甯雪琴就主動拽着劉軍往遠離單位的方向走。
劉軍這才得意地笑了聲,轉頭叫上一旁玩耍的傻兒子,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