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政委在後面看得直搖頭,以前還以為陸進揚不懂疼人,整天冷冰冰的一張臉,哪個女同志都不放在眼裡,眼光高得要上天了。
每回給介紹對象,去都不去,就一句話:我不處對象。
誰曾想,現在處起對象來,巴巴地要跟人結婚,生怕人家跑了,結婚報告都要自己親自盯着。
還沒結婚呢,護得跟什麼似的,這要結婚了,不得把人捧在手裡,含在嘴裡?
還有,别以為他沒看見,剛才小溫同志手腕帶的那塊表,那表洋行裡面都沒得賣,一看就是從外國搞回來的,沒個千八百塊買不下來,怕是這幾個月的工資津貼全用在上頭了。
啧啧。
張政委被颠覆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他是不管了,就讓陸家老爺子自己操心去吧。
辦公室外。
溫甯要回單位,陸進揚不放心,非要親自開車送她。
到了車上,陸進揚想起什麼似的,從兜裡摸出個信封遞給溫甯。
溫甯好奇地接過來:“這是什麼呀?”
陸進揚波瀾不驚地道:“這個月發的工資和津貼,給你。票已經都給你換成布票了,想買衣服就買。”
他知道她愛美,記得第一回兩人一塊兒逛國營商店,她就說過,沒有哪個女同志不愛買衣服,除非是沒那個随意揮霍的條件。
那他就努力給她創造條件。
溫甯打開信封一看,果然又是一疊錢票:“你自己不留點嗎?”
陸進揚把着方向盤,目不斜視地道:“我不用,吃穿都在部隊,沒有需要買的東西。”
他的工資,不給她花給誰花?
溫甯開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把錢都花完了,到時候家裡一分存款都沒有?”
聽到她這話,陸進揚平直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揚,他不怕她花,隻怕她不花,願意花他的錢,說明她打心裡把他當依靠,依賴他,他求之不得。
“你不用擔心我,該花你就花。”
其實他還有一筆錢,是外公留給他的,隻不過現在特殊時期,不能随便拿出來用,等以後時機到了,他也要把那筆錢交給她。
溫甯雖然愛花錢,但也不是那種吃了上頓不顧下頓的人,盡量在自己可支配範圍内花:“那好吧,我先幫你保管,以後你有需要花錢的地方,就找我拿。”
溫甯把信封揣回自己兜裡,盤算着回家存她的小金庫裡。
在車上這一路,陸進揚一隻手開車,另一手跟溫甯十指緊扣。
車速慢到跟二八大杠差不多。
進了市區才不得不把速度提起來。
不過車速提上去了,車子卻穩得一點颠簸都沒有,連拐彎或者踩刹車,都要沉聲提醒一句,還伸手臂擋在溫甯面前,生怕她嗑到碰到。
要是從前坐過陸進揚車的同志見了,保準大喊不公平。
憑什麼他們坐陸隊車的時候,陸隊跟開戰鬥機似的。
現在副駕駛坐了個小嬌嬌,陸隊就變了個人,連踩刹車拐彎都要提前打聲招呼。
到了文公團,兩個人十指緊扣的手還舍不得分開。
直到看到有同志往車裡張望,溫甯才戀戀不舍地下車。
陸進揚看着她進了單位大門,才開車返回基地。
另一邊。
首都火車站,劉軍帶着傻兒子劉強剛剛下了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