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在真宗時期,曾經和太乾帝趙天胤掰過手腕,争奪皇位的存在。
雖然最終落敗,可齊王在趙家皇族依舊有着不弱的勢力。
特别是肅親王身死,趙家的勢力已經大大虛弱。
這個時候再針對一位同族親王,太子打心底裡是極度排斥的,更何況陸羽和太子本就有仇怨,趙元焱根本不可能為陸羽,去謀害自己的親族。
“本宮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那陸羽在帝京的時候,就異常狂傲,目中無人。須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早晚有此大劫。這天界死去的天才何其多,憑什麼将他的死和齊王關聯上?這件事,再行定奪!”
太子絲毫不留情面,直接戳穿在場衆人的心思。
可,所有大臣全都不為所動。
“這不是殿下的家事,而是國事!”
戶部尚書忽然站出來,手中捧着一副奏疏。
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幹瘦,眉毛似劍,雙眼炯炯有神。
旁邊的宦官連忙将奏疏捧起,送到太子面前。
“自天曆三百八十七年開始,東勝星河的稅收銳減,其中五軍府的各項經費開支卻極具上升。戶部已經查明,齊王通過豢養星盜,扶植方外宗派,劫掠商船。同時虛報軍中兵力,獲取空饷,近乎有七成的王朝稅收,通過各種渠道落入齊王府的口袋裡。”
戶部尚書高聲道:“還請殿下明察!”
太子臉色一變,他看了一眼奏疏,上面赫然陳列着詳細的數字。
他相信,戶部尚書不敢騙他,這必然是準确無誤的鐵證。
但真正讓太子心驚的,并非是齊王的奏章,而是眼前走出來的人,已經是六部尚書這個級别了。
世家的力量,一直沉寂在地下。
此刻,這股力量突然爆發出來,讓他感覺到一陣心驚。
“縱然是鐵證,也需要派人慢慢去查清楚來龍去脈,才好定罪。”太子沉聲道。
“趙統罪孽深重,他的手下也不老實,犯下樁樁罪案。臣已經下令,查封齊王在帝京的宅邸,将宅邸的兩百八十名屬官仆從通通緝拿入獄,等待審訊結果出來,就可以大白于天下了。”
大理寺卿魏冬走了出來,高聲道。
太子大怒:“沒有本宮的命令,誰給你的膽子,去查封親王宅邸的!”
魏東擡起頭,直視太子,毫不畏懼:“皇子犯法,也要與庶民同罪。臣做事,不管他是什麼身份。”
魏東是魏家的人。
在場無論是誰,都已經清楚,這就是魏家來針對齊王的。
太子咬牙道:“齊王是本宮的皇叔,就算查,也該讓龍衛去查,你們這是越俎代庖,把人給本宮放了!”
文武官員中,錦衣龍衛北鎮撫使滄玄走了出來,道:“殿下,根據長安遺迹内逃回的錦衣龍衛禀報,齊王确有謀反之心。不妨讓大理寺先查,然後再送去诏獄,我們會讓這些人開口的。”
就連錦衣龍衛,也開始針對齊王了。
太子的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太子怎麼也不會料到,為了一個死去的陸羽,世家居然會動用如此龐大的力量,甚至敢公然和他叫闆。
他忽然有一種感覺。
自己所窺探到的,不過是這些頂尖世家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