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一邊檢查屍骨，一邊隨口回答道：“年紀這個很容易判斷，從骨齡就能分辨出來，至於有沒有生育過......我不是說了嗎？女性為了滿足生育條件，在分娩的時候盆骨會擴開。

　　這種擴開痕跡是不可逆的，一定會在骨骼上留下痕跡。

　　因此，生過孩子的女性骨骼，和沒生過孩子的女性骨骼是有區別的，仔細看就能分辨出來。”

　　江珣默不作聲地聽著，忍不住觀察了下，果然從不同的骨架上看出了區別。

　　“這些屍骨裡沒有你奶娘，就先放在這吧，繼續找找其他地方。”蕭令月皺著眉頭說。

　　江珣點點頭，“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悶頭清理著靠近井壁邊沿的屍骨。

　　一具具或殘破、或完整的屍骨被搬運到井底中間。

　　然後按照男女性別不同，分開安置。

　　其中男性的屍骨暫時不用管，主要是女性這邊。

　　蕭令月特意多問了一句：“你奶娘有生過孩子嗎？”

　　江珣：“......”

　　他露出一點無語的表情，看著她：“我當時才幾歲大，這種事情......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誰讓你之前藏著捏著，問你點事情就跟擠牙膏一樣，我哪分得清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蕭令月搬得有點累，身上臉上都是灰撲撲的。

　　有些腐朽過度的屍骨一碰就碎裂，骨粉伴著灰塵，在他們搬運的動作下飄蕩起來，嗆人得厲害，好幾次還差點飄到了她嘴裡。

　　一想到這是人類的骨頭化成的粉末，要是不小心吃到嘴裡，那跟吃人骨灰有什麼區別？

　　蕭令月再能忍也受不了這個，隻能把蒙面巾系緊一點，屏氣凝神，連說話都恨不得閉著嘴。

　　也因此，她聲音聽起來有點甕甕的：“不過，既然能給你當奶娘，肯定不是年輕的小姑娘，估計年齡至少在三十五歲以上......有沒有生過孩子，不好說，這個就先不管了，直接按骨齡區分比較直觀。”

　　江珣奇怪地看著她：“要真是三十五歲以上的女子，不可能沒生過孩子吧？”

　　古代十四五歲就能成婚，按照南燕這邊的風俗，甚至可以更早一些，很多大戶人家的女孩都是十一二歲就開始相看，到了十五歲就可以訂婚了，再籌備個一兩年就能出嫁。

　　最晚成婚也不會超過十八歲。

　　三十五歲，在南燕都是可以當祖母的年紀了，怎麼可能連孩子都沒有？

　　蕭令月道：“普通人家的姑娘自然不會留到這麼晚，但是在大戶人家，有些自幼伺候主子的丫鬟，是終身不嫁的，到了二十四五歲就梳起頭發做嬤嬤，反而更受主子信任......

　　你奶娘也有可能是這一種。

　　你又不記得她以前的情況，僅憑年紀，就認定她一定生過孩子，很不準確，也容易漏掉。”

　　所以，還不如直接按照屍骨的骨齡來推測，更準確點。

　　江珣一臉學到了新知識的表情，若有所思了片刻，點點頭：“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