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端木響出去追人,一開始還真是漫無頭緒。
天南海北這麼多方向,走的人也沒有目的地,她可能去到任何一個地方。
萬幸的是,端木響記起了還有風影樓樓主這個江湖百曉生。
嵐州年輕的小姑娘那麼多,但會武功懂醫術還心地善良的就不多了。
不出兩天,有一個小姑娘治好了一個癱瘓病人的消息就傳到了百曉生耳朵裡,不用百曉生吩咐,底下的人就用一點小手段拖住了這位姑娘。
而在訛了端木響不少好藥後,百曉生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端木響趕到的時候,看到他家小姑娘正蹲在一座破落的農家小院子裡煎藥,神色專注認真,一個蹣跚的老婦人捧著一個碗走過來,感激地對小姑娘道:“大夫,這是午飯,吃一點吧。”
碗裡隻有兩個紅薯,小姑娘搖搖頭,看到老婦人懇切的眼神,還是拿了一個,表示一個就夠了。
不遠處的端木響皺起眉頭,看到小姑娘明顯消瘦的臉蛋,整個人陰沉得可怕。
察覺到一股冷冷的視線,阿瑩疑惑地朝外面看去,在看到樹下一身白袍的男子時,她嚇得一個激靈,手裡的紅薯都掉了。
阿瑩心裡驚疑不定,一時間又有些懊惱,真不該在這裡待這麼多天的!
“過來。”端木響叫了一聲。
阿瑩抿了抿唇,猶豫又糾結地走了出去。
在距離對方兩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即使隔得不近,阿瑩依然感覺到了從對面傳來的低氣壓。
這種感覺就像駕著小船在海上前行時突然迎來風暴天氣,電閃雷鳴,狂風掀起滔天巨浪,而她的心也跟被海浪無情撕扯的小船一般無處著落。
端木響預想過見到她的無數種情況,腦子裡已經預演過無數遍訓斥、教訓她的話,甚至想過這麼不聽話也許該打一頓,打一頓沒準就老實了。
然而等真正見到的一刻,端木響卻語塞了,什麼責罵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甚至想起了他爹曾經教育他的話,別人惹你生氣那是別人的錯,教訓一頓就老實了,但媳婦惹你生氣那肯定是你自己的錯,就算她真的有錯那也肯定是你自己的原因。
這是他老爹一直奉行的真理,他娘生前那個脾氣,不說也罷,但阿瑩一向懂事乖巧,這一次不聽話不回家,甚至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端木響生氣的同時,也不禁在心裡反思,難道是他做錯了什麼?
阿瑩悄悄看了眼端木響陰沉的臉色,見他半響不說話,難道是在等她主動承認錯誤,可她並不想認錯,說到底她獨自離開又有什麼錯呢?
阿瑩深吸一口氣,正要說沒事她就回去了,卻聽見端木響語氣疑惑地問:“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阿瑩也疑惑地看向他,搖搖頭,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端木響:“既然沒什麼不滿,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不願意回無垠仙島?”
阿瑩張了張嘴,半響,她按下心裡的酸澀,神色平靜地打著手勢:“我要離開,並不是因為我在賭氣,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了三年,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要什麼。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們就成親,以後我會待在無垠仙島相夫教子,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就離開,去做一個大夫,行醫濟世,浪跡天涯,也許以後會找到一個我喜歡的地方定居下來,平凡地度過一生。”
她已經厭煩了等待,厭煩了一顆心沒有著落的日子,要麼在一起,要麼離開,與其在看不到他的地方忍受煎熬,惶恐不安著將來他會帶著另一個女人回家,還不如一刀兩斷,在把自己逼瘋之前就此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