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卡諾威爾所有的店都沒區别。”鄧通解釋了這裡的規矩。
方志強細細尋思,心說确實如此。如果正在被追殺的人可以随便進店,那麼這個店就會變成這個人的庇護所,久而久之,就算是那些權勢滔天的人,也很難在這裡及時報仇,說不定哪天還會發生
某位大佬被人當街打死,他的小弟們卻隻能圍在外面咬牙切齒的搞笑事件。街上的問題就在街上解決,個人的事件不要帶進店裡,就算某個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留了鬧事的人,經過不夜城的治安隊調解以後,店主也必須負責把人交出
來。
鄧通又為什麼能被收留呢?這家店相當于是在對外宣布,鄧通是受他們保護的,是可以打破規矩無條件受保護的。要達成這個結果,鄧通必然與他們有着極其密切的關系,要麼是給他們店
裡帶來過重大的利益,要麼就是與店主有非同一般的私人關系。
可是,既然他有這樣選擇,為什麼不早點往這裡跑?又為什麼說不喜歡這個城市?
方志強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看到鄧通臉色很不自然,似乎很不喜歡談論這方面的話題,他也沒好繼續問。不多時,一位西裝革履、身材修長、面上打理得幹幹淨淨的中年男士走了進來,這人口中發出爽朗的笑聲,上來就給了鄧通一個熱情的擁抱,鄧通雖然沒有拒絕
,但肢體動作很僵硬,悄悄撇開的眼睛裡似乎還有些厭惡。
“兄弟,你總算肯來這裡瞧瞧了,大家都很惦記你,你的專房還給你留着,從來沒人住。”這人道。
鄧通硬着頭皮道:“你也知道,我這人忙得很,全世界到處跑,說不定哪天就挂了,這次也是因為任務才逃到這裡的。”
這人道:“沒事,還能記得這裡就是兄弟,走,去跟兄弟們見見,還有些新來的,也該跟你認識認識。”
兩人也沒有搭理方志強,就這樣親密地互相摟着肩膀走出貴賓室,隻是臨走時鄧通的眼神似乎頗有些無奈。
方志強越發地好奇了,人情世故裡的虛假客套見得多了,可店主公然與不夜城的規矩對立,這就是真兄弟的證明,為何鄧通仍然一副似乎要英勇就義的模樣?
沒過多久,鄧通便返回貴賓室,把他帶到房間,說道:“不夜城的規矩你已經了解了,抱歉,殿主隻給你争取三天時間,三天以後,你就必須離開。”
方志強頓時緊張不已:“什麼?隻有三天?我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就三天能做啥?那個卡特,他連電話都不接,想使勁也沒處使啊。”
鄧通道:“你自己處理吧,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睡到第二天,方志強早早醒來,身體還很疲憊,心裡苦苦思索破局的辦法。
想讓八岐小組自行離開是不可能的。
偷跑出去是個辦法,但風險太大,也太小看人家的能力了。
指望戴秋?他和鄧通的武力是值得信賴的,但八岐小組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嗎?武器裝備人數都跟人對不上啊?
最關鍵的地方還是在于黑珍珠的态度,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都過了這麼久,他們毫無動作,到底有什麼打算?
卡特到底在幹什麼?方志強又給他打了幾個電話,要麼是沒有接通,要麼又是他那個情婦的聲音,每次都說等他忙完了就會找他,但這個人連保人性命的話都變成了放屁,怎麼可能
指望他主動打電話來?
苦思無果,隻能向Lucy、戴秋他們求助。Lucy聽說了情況,有些擔憂地道:“大叔,你現在好像确實不太妙,需要我們能幫你做點什麼?戴秋現在趕過去的話,跟你們裡應外合,應該有機會把你救出去
。”
戴秋問:“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方志強道:“先别着急,他們人多,你來了也隻能拼死一搏,我們先想想别的辦法。三天時間,夠我們做很多事。你們先幫我查查那個卡特,他的手表,還有那個
情婦,先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Lucy和戴秋立刻行動,沒過多久,戴秋通過專用渠道打來電話:“我們查了卡特近期的消費記錄,并沒有發現他購買過手表,他的家人也沒有買過。關于他的監
控視頻可以看出,他并沒有戴手表的習慣,也沒有把手藏進袖子裡的強迫症。”方志強道:“那手表就是剛剛到手?那為什麼他會擔心被我看到?手表上是有什麼特殊的标志嗎?能夠讓他這麼警惕的話,那送他手表的多半就是東基的人,而且
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個情婦怎麼樣?查到了嗎?”戴秋道:“那個女人也是近幾天才跟他接觸,有攝像頭的地方她就會戴着口罩或者面具,目前沒法确定她的具體身份。考慮到黑珍珠和東基的關系,基本可以确定,這個女人就是東基的人,否則就算是真的情婦,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綜合所有信息,這個女人是趕在你之前沒多久才跟卡特接觸,兩人達成了某種協議,并把
手表送給了他。”方志強道:“這麼說的話,是這兩個人聯手在演我啊。黑珍珠的其他高層可能根本不就知道我來了,更不知道我在想着跟他們合作,所以我在他們的地盤上被追殺
,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說怎麼怪怪的,還說什麼會保我一命,結果我被堵在這裡要死要活的,他丫的在家裡擺爛。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兩個人又分析,黑珍珠與東基敵對這麼多年,卡特卻這麼容易被收買,他的話必然不足以取信,Tony恰好也是個非常多疑的人,所以即便已經得到了實情,To
ny還是要繼續調查方志強和黑珍珠的關系。
方志強琢磨着:卡特之所以沒有上報我的消息,很可能是因為他看來,我既是個被東基追殺的喪家之犬,也是一個不重要的小人物,我的死活無關緊要。
想到這裡,他又覺得不對,問道:“戴秋,如果現在你是東基的執行人員,你會不會把我來了的消息告訴給黑珍珠的其他人?用來試探黑珍珠的反應?”戴秋分析道:“如果封鎖消息,結果是黑珍珠沒有出手,這也許能說明……不對,不管我是否封鎖消息,得到黑珍珠沒有出手的結果,我都會懷疑是為了保守秘密
刻意沒有救你。嗯,也不對,以東基和黑珍珠的關系,既然都被Tony懷疑了,那就完全沒有保守秘密的必要,這麼看的話,既然他們沒有救你……”說到這裡,兩個人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