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年輕男子說完,顔哲心中的疑惑更深,他敢肯定,女兒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走吧。”對着自家下人吩咐了一聲,顔哲擡腳向着馬車走去,顔柯氏坐在馬車之中,好幾次都想要下去好好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那個下人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叫新夫人死了?蘇蘇出了什麼事情嗎?蘇蘇到底在哪裡?為什麼不能見?你倒是說話啊?”
看着顔哲,顔柯氏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她的眼圈通紅,顯然是受到了刺激。
“夫人,你先不要激動,讓我捋順一下,這件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剛才的那個下人,說的話未必都是真的。”
見自家夫人如此,顔哲趕緊開口,安撫着自家夫人,他很擔心,再這樣下去,夫人會因為刺激,而直接昏厥過去。
丈夫如此說,顔柯氏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她深呼了幾口氣,坐在馬車中看着自己的丈夫。
顔哲坐在顔柯氏的身邊,他對着車夫吩咐了一聲,然後沉思起來,他覺得,他必須要好好的捋順一下,才能夠明白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車離開了侯府,秦風站在侯府的屋頂上,看着顔府的馬車離去,想了想之後,便下了屋頂,牽着馬,向着城外而去。
馬車之中,顔哲一直沒有說話,顔柯氏瞧着他,想要問一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況且,她是知道自己丈夫的,想問題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别人打擾。
“老爺,夫人,到了。”馬車停在了顔府的門前,車夫的聲音傳來,顔柯氏應了一聲,再度看向自己的夫君。
“走吧。”起身從馬車上下去,顔哲轉過身來,沖着顔柯氏伸出了手,這是顔哲的習慣,不管他心裡想着什麼,都會記着顔柯氏。
握着顔哲的手,顔柯氏下了馬車,兩人相攜着進了顔府,向着院子走去。
顔忠迎了上來,瞧見自家老爺一臉沉思的模樣,便沒敢打擾,他向着夫人顔柯氏看看,見夫人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家老爺,便隻好跟在兩人身後。
很快,兩人進了院子,如今天暖,顔哲索性坐在了外面,瞧着他如此的模樣,顔柯氏想了想,對着顔忠吩咐了幾句,這才進屋換了身輕便的衣服。
她的心裡是着急的,隻不過瞧着自家丈夫的模樣,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想不出來的。
再出來的時候,果然如同她預料的那般,顔哲還在沉思,顔忠小心翼翼的将茶水放在一旁,然後向着顔柯氏看去。
“夫人,老爺這是怎麼了?”壓低了聲音,顔忠開口詢問着顔柯氏。
“沒什麼,先讓老爺想着吧,我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想到在馬車上聽到的話,顔柯氏不由得皺了皺眉。
“您跟老爺不是去看小姐了嗎?看到了嗎?”聽顔柯氏如此說,顔忠不免有些奇怪,他再度開口,詢問顔柯氏。
“沒看到。”聲音帶着低落,顔柯氏的眼圈再度紅了起來,“侯府守門的小厮說……說小姐死了……”
說到這裡,顔柯氏忍不住拿起帕子來,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将視線再度落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此時,她全部的希望,都在丈夫那裡了……
“什麼?”顔忠聽了顔柯氏的話,忍不住驚呼出聲,顔哲擡起頭來,向着顔忠看去。
“老爺恕罪。”瞧見顔哲看自己,顔忠趕緊沖着顔哲行禮,語氣十分的恭敬。
“沒事,顔忠,你下去吧,我有話要跟夫人說。”這件事情,算是一件很隐蔽的事情,顔哲覺得,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當然,他并不是不信任顔忠,隻是這件事兒,關系到女兒的聲譽,所以不好當着外人的面說。
“是。”雖然心裡十分疑惑,可顔忠還是應了一聲,然後退了下去。
等顔忠走了,顔哲這才看向顔柯氏,沖着她招了招手,“夫人,到我身邊來。”
應了一聲,顔柯氏坐在了顔哲身邊,“夫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女兒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之前的話,顔柯氏隻聽到了一半,後面的話,因為那個下人的聲音小,所以顔柯氏并沒有聽到。
也幸好是沒聽到,若是聽到的話,顔哲估摸着,自家夫人一定會跳下馬車,跟那個下人拼命。
通奸這種事情,可謂是好說而不好聽,雖然大興民風開放,可也接受不了這種事情發生,一旦出現,那肯定是要被浸豬籠的。
“你放心吧,女兒未必就是出事了,或許就是故意這麼傳的,有可能……有可能就是侯府内部的事情。”
侯府内的複雜,顔哲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猜得出,沈枭不是個簡單的。
皇上防備沈枭,顔哲是知道的,對于皇上的做法,顔哲其實是不贊同的。
在他看來,沈枭絕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不管怎麼說,沈家世代忠良,甚至于,為大興戰死,這樣的忠臣後代,不重用也就罷了,竟然還處處防備。
隻是,身為臣子,有些話他是不能說的,所以也隻好忍着。
雖然覺得沈枭不錯,可當初賜婚的時候,顔哲還是很不願意的,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到這樣的高門大院之中。
更何況,皇上對沈枭處處防備,真要是有什麼,自己女兒一定會受到牽連。
“侯府内部?什麼意思?”對于沈枭的事情,顔哲并不是太了解,但他隐約聽說過,侯府内并不安穩。
“這事兒,我現在也不好說,但我感覺,女兒一定還沒死,或許,現在正在哪兒高興快活着,她沒想到,咱們會去找她,有些事情,或許也是不方便跟咱們說。”
不管怎麼說,都是皇帝的賜婚,出了什麼事情,沈枭都是要回禀給皇上的,但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聽到些什麼,這就說明,一定是沒出事情。
“真的嗎?真的會是這樣的嗎?”看着丈夫,顔柯氏就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十分的無助。
“放心吧夫人,一定不會有事的,不管怎麼說,蘇蘇都是我們的女兒,她的哥哥,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就算沈枭是侯爺,有些事情也會三思而行,不會出事的,放心吧。”
安慰着妻子,顔哲伸出手來,将顔柯氏抱在懷中。“蘇蘇從小就是個有福的,你還記得嗎,她四歲那年,有個道士看見了她,說她将來一定是大富大貴之命,所以你就别擔心了。”
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後背,顔哲的語氣越發輕柔,丈夫如此說,顔柯氏的心裡終于安穩了些。
…………
“你怎麼來了?”看到秦風的瞬間,沈枭是有些詫異的,畢竟昨天的時候,秦風來過。
侯府現在的情況不多,不需要每天都來彙報,所以沈枭讓秦風隔天來一次就好。
“爺,顔大人跟顔夫人今天去侯府了。”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沈枭說了一遍,秦風看向沈枭,開口詢問着他,“爺,現在怎麼辦?”
“知道了,你……這樣吧,一會兒你帶着莊子裡的新鮮瓜果,給顔府送去,我寫封信,你交給嶽父大人。”顔哲是沈枭的嶽父,就算沈枭是侯爺,也是要尊重長輩的。
“是。”應了一聲,秦風看着沈枭站起身來,向着書房走去,秦風跟在身後,卻見沈枭停下腳步,向着他看來。
“别跟着我,你去找蕭叔,讓他給你摘一些新鮮的瓜果,多摘點,你回去的時候小心帶着。”吩咐了幾句之後,沈枭再度離開,秦風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
自己如今在爺心裡的地位,是越來越低了,果然是娶了媳婦,就忘了屬下。
搖着頭,秦風轉身去找蕭叔。
等秦風這邊忙完,沈枭也寫好了信,将信交給了秦風,沈枭忽然想起之前說的事兒,“知道蕭何到哪兒嗎?”
“估計還沒收到信呢,怎麼也要再等一段時間。”沈枭來莊子的時間不算長,吩咐那件事兒也沒幾天,京城距離晉城有段距離,怎麼也要一段時間,蕭何才能回來。
“知道了,你回去吧。”點了點頭,沈枭看着秦風将信收好,這才再度開口。
應了一聲,秦風帶着新鮮的瓜果,帶着沈枭親筆寫的書信,向着京城歸去。
等秦風走了,沈枭想了想,向着院子走去。
顔蘇在屋子裡打瞌睡,之前秦風來的時候,沈枭正陪着顔蘇,或許是秦風覺得不方便說,所以用了些方法,将沈枭叫了出去。
“困的話就去床上睡。”瞧着顔蘇一點一點的模樣,沈枭笑着開口,将顔蘇喚醒。
“你剛才幹嘛去了?那麼久?”睜着迷糊的眼,顔蘇看向沈枭,開口詢問着他。
“秦風來了,說今天的時候,嶽父跟嶽母去了侯府,結果沒見到你,我已經寫了書信,讓秦風帶回去,給嶽父、嶽母,等咱們回去的時候,在親自回府中賠罪。”
聽到顔蘇問,沈枭也沒隐瞞,将事情跟顔蘇說了一遍,聽沈枭說完,顔蘇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