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您怎麼了?
”
“您别吓我們啊!
”
“師爺!
師爺!
”
守在門外的徒子徒孫們一下慌了神,但作為醫師,他們更知道鼠疫的可怕。
尤其秦老嚴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們七嘴八舌的關懷着,絲毫影響不到老人的嚎哭。
自秦老先生出診回來,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拒絕任何人的靠近,自囚于院中。
整座醫館本就人心惶惶了。
這些年來,醫館風風雨雨,什麼沒經曆過?
未有人見過秦老先生如此失态。
九十老人痛哭流涕,撕心裂肺。
見者無不心傷。
“父親!
”最後是秦老先生的兒子,醫館現在的館長秦念民,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問道:“兒子不孝。
不知父親您為何哭泣啊?
”
“我哭,哭老天何其無情,降此大禍。
”
“哭這越城所托非人,城主不以百姓為念,滅頂之災,就在頃刻!
”
老叟哭嚎,其聲哀切。
他這一生治病看人,少有錯斷。
越城城主雖未明确表态,但他已經看出了其人的推脫。
斷定自己的治疫之策絕不會被采納。
而沒有城主府主導的果斷措施,整座城域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不敢想象。
“父親,父親!
”秦念民也有五十多歲了,發已微霜,但看着無助的老父,自己也像個孩童般失了方向。
膝行幾步,流着淚道:“咱們能做什麼?
”
“去!
”秦老先生止住嚎哭,站起來,嘶聲道:“如果你們還記得醫者之德,如果你們還有人性尚存,就都去!
去把越城已經有鼠疫發生的事情傳開,讓老百姓們都不要出門。
”
“去鄰城近郡,讓各地官府警惕。
”
“去都城,去告訴我們的國君陛下,讓他知道,他的子民,正在經受着什麼!
”
九旬老人最後立于院中,戟指向天,像一個保家衛國的大将軍,怒吼着發出軍令——
“去!
”
一聲罷了,口噴鮮皿,即時氣絕倒地。
瘟病未發,人已先去。
“父親!
!
!
”秦念民跪在地上想要奔進院中,但卻又生生止住。
門前貼有一張宣紙,紙上有字。
是秦老先生回來後親手寫就:
我死後不必入葬,不可近我屍身。
焚我屍骨,淨于焰中。
随掘一坑,覆我殘燼。
違者不孝,逆者不忠!
……
與老醫師溝通過後,越城城主走出醫館,心情陰郁。
任是誰,也不願看到自己治下出現此等禍事。
那個姓李的,不知從何處将鼠疫帶來,該受萬刀之誅!
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如何應對面前的局勢。
身後的侍衛統領低聲問道:“大人,屬下是否現在出發?
”
“出發去哪裡?
”
侍衛統領遲疑了:“不是要……封鎖全域麼?
”
越城的城主大人轉頭看着他,目光平淡,卻威嚴自生:“他老糊塗了。
你也糊塗麼?
”
“他說是鼠疫,就是鼠疫?
沒有更多證據,僅憑一面之詞,就直接封鎖城域?
”
“你可知封鎖全域一月,損失幾何?
耗糧多少?
且不說調動越城現有全部超凡力量,能不能夠維持全域百姓生活一月所需。
單就驅使這些超凡力量所需的道元石,你知道是個什麼數字?
誰來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