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率先開辟神魂戰場時。
華袍少年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管不顧,看看是他先壓碎姜望,還是神魂先被姜望擊垮。
二是同時迎戰另一個戰場。
或許是出于自信,或許是對完美勝利的要求,他選擇了後者。
這個選擇不能說錯。
因為兩個人都無法确定,到底哪個戰場能先結束。
姜望願意賭,他不願意,僅此而已。
在姜望果斷縱劍而至的這極短時間裡,他也迅速掃清了姜望留在他通天宮裡的神魂花海。
如果再快一息,那麼勝負也還未定。
可惜沒有那一息時間。
“我想問問,為什麼我會輸?
”
華袍少年看着姜望問。
不得不說,這少年雖然先前看起來似乎是個傲慢的家夥,但這個問題……好單純。
大家本是競争對手,誰願意交淺言深。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大約是他眼中真實無虛的迷惑,讓人很有好感。
的确客觀來看,無論從哪個方面比較,他的實力都不輸于姜望。
姜望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想先問問你,在你的通天宮裡,我施展神魂花海的時候,你好像愣了一下。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
華袍少年搖搖頭:“我不想說。
”
呃……
這是請教的态度嗎?
姜望收了劍,長相思沒有映照進太虛幻境,這把太虛幻境裡的普通兵器并不怎麼合用,沒辦法最大化發揮他的劍術。
不過如果是在現實中交戰,以這華袍少年一看就很有豪門氣質的樣子,他能動用的寶物、法器肯定也更多。
姜望搖搖頭,并不計較這少年的态度問題,很是直接地問道:“你有遇到過危險嗎?
我是說,真正有可能會死的那種危險。
”
華袍少年想了一陣,說道:“從來沒有。
”
“看來你出身一個很顯赫的家族,并且你很受寵。
”姜望順嘴分析。
“這跟我們的勝負無關。
”他很有些警惕。
名門子弟難免被人攀附,所以保持警惕心也很正常。
姜望現在也見識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了,但認識的公子哥裡,還真沒誰有眼前這位表現得這麼生硬。
就像是那些把長輩的話記在心裡,然後去硬套的那種少年。
很容易得罪人,非常青澀。
姜望忽然發現自己的心态好像過于“成熟”了些,明明也不比面前這少年大多少,看他卻像看小孩一樣。
想到這兒,他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可能缺少搏殺的經驗。
我指的不是太虛幻境裡的搏殺。
這裡的戰鬥很真實,但畢竟不是真實。
因為在這裡,你不會真的死。
”
華袍少年若有所思。
這是一個很執拗的少年,姜望已經領教過了,因此不得不補充道:“我不是建議你去嘗試生死搏殺。
在修行的路上,夭折的天才不計其數,你的家世可以讓你避免危險,這是絕對的好事。
安穩的修行,一步一步往前走,才是你們這些名門子弟應該走的路。
”
“我知道。
”華袍少年點點頭:“謝謝。
”
姜望于是右手微引,示意他可以離開論劍之地了。
不管此人家世如何,他還真沒有攀附的心思。
隻是這少年真心相問,他也就誠懇作答罷了。
倒不在乎給自己太虛幻境裡内府境層次的争鬥增加難度。
變強這種事情,從來都應該是自己的努力,而不是靠扯别人的後腿。
“那個。
”華袍少年卻并未就這麼離開,很有些扭捏,但還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大概是姜望坦誠的态度令他放下了防備,他想要交個朋友,但又沒什麼經驗,不知道怎麼結交,于是顯得很唐突。
“獨孤無敵啊。
”姜望道。
“我不是問這個,真名。
”華袍少年說。
姜望随口便道:“張臨川。
”
華袍少年好像有些生氣:“你不想說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