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北鬥親上天刑崖,三刑宮公開為姜望正名之後……
景國方面始終保持着緘默。
既不堅持姜望有罪,也不試圖解釋什麼。
天下列國不斷有人站出來抨擊鏡世台冤屈姜望的醜聞,但最夠分量的那些人,始終不曾表态。
好像有一層無形的罩子,把沸騰的物議局限在某個程度之下。
明明波濤洶湧,但始終不能卷起狂瀾。
所有人都知道,景國絕不會以淡化的手段處理此事。
在齊國的緊盯之下,這件事也沒有淡化的可能。
人們在等待着天下最強之國的表态,無數雙眼睛,注視着這中域霸主。
在這樣的時刻……
景國西天師餘徙,忽然現身盛國江州城,代表景天子參與盛國太後的壽宴,并親手奉上賀儀。
須知因為離原城大戰的關系,這場壽宴原本是取消了的!
此外,景八甲排名第一的鬥厄軍統帥、真君于阙,更是親赴象國都城,到萬和廟賞巨象!
在這樣敏感的時刻,強景兩位真君接連出國,靠近兩處戰場,景國的态度已經非常明确——
他們要用兩場勝利,讓天下閉嘴!
……
……
就鏡世台冤屈黃河魁首姜望一事,景國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表态。
大有“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架勢。
但僅僅隻是景國兩位真君離境,世間的輿論風向,就已經悄悄開始轉變。
已經開始有聲音說:“姜望擺脫通魔罪名一事,隻不過是齊國妄圖挑戰景國的布局,餘北鬥早就想要入主觀星樓,這次不惜以名譽為注,在向齊國示好。
都是交易罷了!
自古以來,妄圖挑戰景國的野心家不知凡幾,當年統合東域的旸國也曾揮師西進,今安在?
齊國不免重蹈覆轍!
”
還有人說:“三刑宮想争顯學第一已經很久,但不知拿什麼跟道門比?
這一次表态實在有些可疑……”
更有人說:“餘北鬥急于恢複命占之術的地位,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比如姜望這一次打破傳說的戰績……也未嘗沒有捏造的可能。
”
景國似不言,然天下為景而言者,不知凡幾。
像是先前時候,景國公開宣布姜望有通魔之嫌,需擒住去玉京山公審,但根本連相關證據都沒公布出來,天底下就已經對姜望罵聲一片。
在很多個時候,景國幾乎可以等同于真理。
一舉一動,都有無數擁趸。
這是千百年來處于絕對強勢地位的景國,在現世留下來的深刻影響力,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易。
……
……
星月原上關于姜望的讨論,其實也從未止歇過,
這場集結了景齊兩方勢力年輕天驕的戰争,姜望雖未到場,卻一直是衆天驕讨論的焦點。
軍帳中,文連牧斟酌了又斟酌,終是開口道:“其實這個,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王夷吾面無表情:“我先通天的,我先騰龍的,也是我先内府的。
至于‘術業’,我專攻的就是戰鬥。
”
“哈,好像是這樣的哈。
”文連牧撓了撓頭,心念急轉,終于又找到了理由:“觀河台上天驕如雲,彼此碰撞,理所當然會激發很多靈感。
你當時身在軍中,沒能登上觀河台,錯失了很多機會。
若非如此,你也當……”
王夷吾看着手裡的軍報,漫不經心道:“我去不成觀河台,也是因為在東街口輸給了他,然後被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