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風印邁步進房,兩個腦袋從門口驚恐的露出來,看看是風印,舒了一口氣趕緊又縮了回去。
空中風聲更大了。
嗚嗚嗚越吹越勁。
到後來直如風過林海,萬山齊鳴。
那白衣女子清越的聲音有些憤怒,遠遠傳來:“紫帝,你越界了。
這裡,乃是青冥的地盤。
你作為燕人,有什麼資格插手秦地之事!
”
“我在秦地隐居避世,卻又與你燕人有什麼關系?
!
”
那紫帝威嚴的聲音如同雷震一般,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妖匿人間本就與理不合,更有違當年人皇約定;任何人皆可管得!
”
女子冷笑道:“說的大義凜然,但若非如今這南疆大齊正與大秦開戰,你紫帝當真敢孤身深入,不怕有來無回麼?
”
那位紫帝哈哈大笑:“有何不敢?
區區青冥卻又能奈我何?
陛下既然已匿人間兩百年,為何如此匆匆……且留下盤桓一下,你我對酒一醉如何?
”
正在說,突然隆然一聲爆響轟鳴。
随即便是飓風過境,無數的樹梢陡然從風印上空狂猛飛走。
風印翻着白眼擡頭,愣愣的看着頭頂夜空,星辰在冷漠的對他眨眼。
我剛才還在的辣麼大的房頂哪去了?
——房頂居然就在剛才咻的一聲飛走了……
零級煙柱直沖天……三級葉動紅旗展……八級風吹樹枝斷,九級屋頂飛瓦片……
哦靠!
風印抽口氣,兩人在高空的戰鬥居然讓我這裡最少九級風!
旁邊房子裡傳來簌簌發抖的聲音,就好像兩個害怕到了極點的老母豬,抱在一起不斷地篩糠一般顫抖……
遠方傳來類似山峰崩塌的激蕩聲響。
顯然,兩人對了一招。
一招間亦是裂地崩山,滿目瘡痍。
打鬥的聲音斷斷續續,有些清晰,有些就很模糊。
啪的一聲,一頭幾十斤的大鳥被戰鬥餘波震落,一頭栽倒在風印面前,脖頸直接折斷。
“我曹!
”
風印頭皮都麻了。
這沒有房頂就是不行,這玩意居然沖到自己房中在自己面前自殺了!
這是我常年不吃肉連蒼天都看不過去了麼?
轟隆隆天地震動中,那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紫帝說道:“陛下修為似是退步了不少,紫某驚喜莫名,與陛下對飲的機會不小啊!
”
白衣女子清越的聲音:“紫帝,你今日之邀約朕記下了,待到他朝朕赴約之日,希望你大燕能承受得起朕的回禮!
”
聲音越去越遠,餘韻已在數百裡之外。
紫帝大笑着:“今朝緣今日了,何必再等來日?
本座今日酒興甚佳,陛下何必掃興,把酒共飲,快意恩仇,合該應在此時,陛下休走,吾來也!
”
一聲冷哼,已經在不知道多遠之外。
飓風呼嘯,那位紫帝顯然是緊追不舍。
整個小鎮子大樹小樹卻因這兩位的動作,集體彎腰緻敬,不斷有樹枝咔嚓刮斷;無數的房頂上,瓦片一片片掀起,房頂‘咻’一聲飛走……
其中幾棟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更是轟然倒塌,煙塵沖起,跟着就被由于強猛的飓風刮得蹤影皆無。
風聲呼嘯未歇,但是那紫帝和白衣女子的聲音卻是再也聽不到了。
黑沉沉的暗夜,恢複了安靜。
整個小鎮子重歸死寂一片,對于自己房屋的損失,夤夜受到的驚吓,并沒人敢抱怨一句。
人的性命,在這樣的強者交戰之下,便如蝼蟻一般。
不堪一提。
這就是亂世,甯為盛世狗,不做亂世人,豈止是說說而已!
風印坐在地上,兩腿岔開,半晌不動,仍自感覺心髒狂跳,頭暈目眩,眼前白光閃爍,斑斓流離。
良久良久之後,才感覺耳朵裡的轟鳴終于消失,卻仍舊悶悶的不得勁。
使勁的張大了嘴,咽了幾口唾沫,似乎才聽到耳膜“空”的一聲回歸原位,感覺漸次恢複。
“這也太……太驚悚了……”
風印吸了一口氣:這才是此世的巅峰修士?
這等一出手便是驚天動地,天崩地裂一般的威能沖擊……
待想到自己的淺薄修為,風印愈發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弱小的。
“還需要繼續夾着尾巴老老實實猥瑣發展啊……”
“就指望你了……”
風印摸着脖子裡空蕩蕩的一條繩子。
然後擡頭看看現在已經是全景天窗的卧室……
另一邊房間裡,徐老三和徐老四哥倆腦袋和上半身鑽進床底下,兩個大屁股在外簌簌顫抖……
……
(2)
風印神識剛剛進入識海,蓦然感覺一個人隐隐閃現。
觸目看去。
隻見一個青衣道人,正負手站在高空,目光深邃的看着自己。
風印隻感覺心神一陣震撼,瞬間迷失在無垠星空中一般……
稍傾,那道人微微一笑,化作星光消散。
一句話,悠悠然然,似乎從千萬年前傳來一般,飄飄渺渺。
“待君淩霄日,為我出一刀!
”
風印隻感覺一陣恍惚,腦海中的化靈經,已經開始自動翻頁。
《化靈經》。
“……天生萬物,衆生平等;修仙得道,皆有途徑;有為清貴,有為賤輕;造化分明,大道不公;修我法門,點化萬靈;千般沉淪,一線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