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誰知明日
卻說石閑去和房主談租約的事,房主的随從送上茶來,兩人對坐喝茶。
那房主也不提租約,隻與石閑談些詩文。
到了日中,房主留石閑用飯,石閑笑了笑,推說有事,就辭謝了出來。
房主送到廳門口,忽然問道:“官人今日為何隻身前來?
”
石閑說:“實是兩個小厮一早出門,往相國寺去了。
”
房主說:“昨日已商定租期和年租銀,可有更改?
”
石閑說:“實不相瞞,隻能租半年。
”
房主斜瞥了石閑一眼,惱怒道:“此處近禁城,不曾有這等租法。
”
石閑昂首看天,冷笑着說:“金軍今春屯兵城外,以前也不曾見。
”
房主又說:“昨日可是你親口應承的一年租期。
”
石閑笑着說道:“在商言商,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你可有協議文書?
昨日裡想騎馬秋遊,今日裡馬丢了。
一日與一日不同,今日裡又多了金軍南來的消息,誰能保得了明日?
”
兩人互不相讓。
石閑一甩手,就往院外走,快要到門口,那房主叫住了他。
家丁送了一大包銀子進來。
兩人寫了協議,銀契兩訖,又互相施禮。
等房主走後,霜兒從院外來了正廳,石閑一見她,便苦笑着說:“以後這種差使,就饒了我吧。
我也不敢住這裡,這太費銀子。
讓甘木他們來住。
我住客店。
”
霜兒笑着說:“伯伯真是小看都城裡行商的。
你這兩日來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耳目裡。
客店裡都有人去問過了。
不然,他有空陪你喝茶?
每日裡都來一兩個租客,他就改成專做陪客行了。
”
“可明明都答應了,又為何反悔?
”
霜兒又笑道:“石伯伯以為我開銀子鋪呢。
我倒是想多籌些銀子來着。
可這銀子,我也是直到今日清晨才到手。
就分了一千五百兩到了這裡。
實在是不得已,隻得重新想轍。
倒是為難伯伯了,我原也不想的。
”
她頓了一下,又說:“我有一事與伯伯商榷。
既然彼此素不相識,隻是銀錢上往來。
能否勿将心事相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