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傳情完全沒有聽說過弑神,想破腦汁也想不出此人的身份,因為太過認真,歪着頭,又一句話也不說,看在弑神眼裡,就是一副“我看不見你”的架勢,見此不禁心生怒氣:這毛頭小子竟然敢輕視于我!
他盯着孟傳情看了幾眼,瞧他穿着得體整潔,一身勁裝當是江湖人的打扮。
隻是步子過于虛乏,氣息太弱,看來是個初出茅廬的平庸小子。
想到這裡,弑神不禁心中冷笑: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讓我給你上一課吧!
正欲發作,卻聽孟傳情道:“飛花姐姐可能在等我,打擾前輩,我先告辭了。
”他已看出弑神有些怒氣,便借機脫身。
弑神哪肯輕易讓他離開,冷笑道:“來了,還想走嗎?
”
孟傳情神色不變,“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暗暗防備,心想:這人的脾氣似乎不太好,恐怕不好應付。
弑神道:“很久沒有人陪我玩了,不如你留下來跟我做個伴吧。
”說完,右手運功,向前一揚,一根鐵鍊從他身後竄出來。
鐵鍊如蛇湧一般,迅猛,快速地朝孟傳情纏了過去。
孟傳情的反應一向靈活,面對這迅雷不及的鐵鍊,竟毫無躲閃之力,隻眨眼之際,鐵鍊便緊緊地纏在了他的腰間。
當年的弑神,正是用此功法,困住了無數門下弟子,如今對孟傳情故技重施,一方面是玩心大起,另一方面是不喜孟傳情對待他的态度。
此時見孟傳情毫無還手之力,更是洋洋得意,盯着孟傳情,一副饒有興趣,玩弄于人的模樣。
孟傳情望着自己腰間的鐵鍊,額頭又生黑線:這一招,他在飛龍引客棧已經見識過了,隻是當時纏住他的是八根鐵鍊,如今雖隻有一根,但身體負傷的他,恐怕也無法輕易脫身。
他晃了晃身體,企圖用内力震斷鐵鍊,然而,一提氣運功,兇口便傳來一陣劇痛,不由得輕哼一聲。
弑神瞧此狀況,心中訝異:原來這小子并不是氣息太弱,而是因為受了内傷,竟然連我都沒有看出來,隐藏的可真深。
見孟傳情依舊在強行運功,不禁暗想:這小子竟然不怕死?
強行運功的話,可能會經脈而斷。
他沉聲道:“以你這點微末本事,也敢與老夫較量,真是不自量力。
你若能憑一身内力震斷鐵鍊,老夫就不為難與你了,任你離去。
”
孟傳情也知道自己強行運功的下場,隻是試了幾次,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安靜地站在那裡,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急切地期盼着飛花能找到自己。
弑神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哼一聲,道:“你也别指望飛花那丫頭能來救你。
你恐怕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
孟傳情擡頭看他,問道:“還未請教?
”依然淡定,從容,無一絲驚慌。
弑神心中贊許,道:“老夫就是這裡的主人——弑神,你若是江湖人,就一定聽說過我徒兒衣笑臣的大名。
”
孟傳情聞言,心裡一個咯噔:原來這老家夥竟然是邪帝的師父,難怪如此厲害。
他笑道:“邪帝的大名,我自是聽過的,卻不知他還有位師父。
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前輩,讓您如此對待于晚輩?
”
弑神道:“你既然知道了,想必也明白,這個邪陰派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我要留你三天,就絕對不敢有人第二天将你帶走。
縱是飛花那丫頭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你若想脫身,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若一味的要别人相救,就沒有資格在這江湖上立足。
”
孟傳情輕哼一聲,道:“好一番說教,看來你很懂得教育人,且不說你所教的邪帝有着怎樣的一世臭名和失敗下場。
據我說知,如今邪陰派的掌門人是一個叫商羽落的人,可不是你這隻困獸。
”
“你!
”弑神大怒,右手猛然發出一掌,朝孟傳情打了過去,口中道:“那個女人。
不過是仗着自己有無比神劍。
試問,若是我沒有被困于此,整個江湖上又有誰是我的對手?
”
孟傳情擡起雙手抵擋住弑神這一擊,強勁的力道将他硬生生地逼退了好幾步。
他拼盡全力,以雙臂隔阻,幾乎是咬緊牙關,勉強支撐。
弑神說到最後一句,手中猛然用力,一股更為強勁的力道再次擊向孟傳情。
孟傳情阻擋不住,奈何又被鐵鍊困住,無法脫身,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股力道打向自己。
這一刻,他幾乎是面臨生死邊緣,心緒極度緊張,内息有些紊亂,不禁本能地散發了一絲微弱的殺氣。
弑神感覺到了這輕微的殺氣,一愣:“天魔殺氣?
你跟樓仲叢是什麼關系?
”
孟傳情眼見那股勁氣襲來,已然無法後退躲閃,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間,忽然靈機一動。
他猛然彎下腰來,恰巧躲過弑神那一擊,同時身體一個大旋轉,靈巧地站在地面。
他腰間雖被鐵鍊纏住,但并非無法動彈,這靈活的應變,看得弑神有些傻眼。
他繼續追問道:“你小子到底是誰?
為什麼會身懷天魔殺氣?
”
孟傳情心中微微一動:果然如此!
原來我體内的那股奇特内力,就是天魔殺氣。
難怪我每次暈倒後會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他佯裝不知,問道:“什麼天魔殺氣?
你一心要置我于死地,難道還不準我發怒嗎?
我一但發起怒來,殺氣可是很重的。
”
“哼!
大言不慚!
”弑神再次被引發怒氣,将全身功力聚于右掌,發起最後一擊。
“我不管你是誰!
隻要你身懷天魔殺氣,就是我的仇人!
”
孟傳情沒想到弑神竟會因為天魔殺氣突然發怒,急忙提氣防禦,卻感覺心頭一震,發不出力來,心下一驚:糟糕!
距離連環所說的時間剛好到了,那股奇異的内力正在沖擊自己的心脈。
她給的藥已經吃完了,沒有藥物,隻怕很難再支撐下去。
孟傳情心自悲涼,措不及防,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擊中,正中兇口。
強大的力量震斷鐵鍊,将孟傳情遠遠地摔了出去,吐出一口鮮皿後,便不省人事了。
弑神不肯放過孟傳情,右手勁氣橫生,将地上的鐵鍊劈成四段,化作一柄柄利劍,刺向孟傳情。
正此時刻,一柄長劍從屋外刺了進來,刷刷兩下震碎了鐵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