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省疾控中心。
陳安站在炎炎烈日下,卻如同置身冰窟之中,手中的鑒定結果分明就是死亡通知書。
這是一份艾滋病确診通知。
先前省立醫院的初篩也為陽性,加上疾控中心的複篩結果同樣為陽性,他就被确定為艾滋病患者。
他擡頭望着耀眼的烈日,絲毫感受不到它的熱度,反而在問蒼天,為何要對他如此殘忍。
他今年28歲,卻已經博士畢業,評上了單位的正高,未來可是前途無量。
事業上還沒有來得及大展身手,就身患絕症,如此出師未捷,讓他極為沮喪和不甘。
“這病傳播方式就那麼幾種,按照你的描述,那應該是你老婆傳給你的,你趕緊讓她也來篩查一下,然後盡早治療。
這病,耽誤不得!
”
醫生的話,聽起來冷冰冰的,又像鋒利的針尖,非常紮心。
可除了性傳播,陳安也想不出别的染病方式。
他的妻子唐若萱,也是28歲,因長得傾國傾城,人稱江東市第一美女。
三年前,陳安到商業發展銀行辦理業務,和唐若萱因緣際會,兩人很快墜入愛河,順利步入婚姻殿堂。
三年來,陳安與妻子也恩愛有加,琴瑟和鳴。
因為妻子工作和應酬都很多,所以沒有馬上選擇生育孩子。
陳安為了更進一步,同樣将精力撲在事業上,今年更是剛過完春節就出差,如果不是病了,他此刻還在荒山野嶺上呢。
上了車,陳安給妻子打電話,讓妻子來疾控中心也做篩查,可在快要撥通的時候,他卻匆忙挂斷。
這次回來做複查,他誰也沒告訴,包括妻子。
我倒是要看看,我不在你身邊,你到底在做什麼!
回家,陳安發現妻子沒回來,從屋裡的灰塵來看,至少一個月沒人住了。
這是三年前特意購買的婚房,距離妻子上班的銀行,隻有十分鐘的車程。
他掉頭去銀行,領導車位上沒看到妻子的車,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他就想起妻子座駕的GPS。
江東大酒店?
陳安剛到酒店就發現妻子的座駕,他擡頭看巍峨莊嚴裝潢富華的酒店,腦子中竟浮現一副畫面。
頭頂的某個房間,他如花似玉的絕美嬌妻,還有男的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做什麼呢。
兀然,車子一陣震蕩,他忙刹車。
他下車一看,他撞上了一輛大衆車。
他剛才思想出小差,就沒看到前面有人倒車出來。
車主是個普通中年婦人,下來看了兩眼之後,就到一邊打電話。
陳安打算私了,可那個中年婦人偏不肯,非要讓保險公司和交警過來,恁他怎麼說都不妥協。
“你别走!
”
那個婦人還不讓陳安離開,讓陳安無法進酒店去抓奸。
交警遲遲不來,妻子可能也在酒店裡和人幽會,讓陳安煩躁得很。
片刻之後,陳安忽然眼珠子瞪大,因為他看到妻子挽住一個陌生男人的手臂,款款走出酒店大堂,妻子和那男人有說有笑。
果然是和男人來開房了!
他立時怒發沖冠,想要沖過去。
可那個中年婦人擋住陳安,而且還有兩個熱心的群衆趁着陳安不注意,直接就反擰住陳安,讓陳安無法脫身。
陳安很虛弱,也為了保留一點羞恥,就沒有叫嚷,隻能看着妻子上了那陌生男人的車,看着他們揚塵離開。
脫身之後,陳安看了雙手和手臂,沒有暴露性傷口,他才松一口氣,不然,和他拉扯推搡的人就有染病的風險,而他更有感染病毒的危險,這對他更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