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唐若萱小心地看着陳安的腦袋,剛才應激性反應,失手打了陳安一棍,就可以看到起了一個大包。
“幸好,沒有破皮,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
”
陳安早就看過了,沒有開放性傷口,那被感染的機會就很小,不過,腦子中依舊有點嗡嗡發痛。
“你對莫須有的神啊鬼啊畏畏縮縮,對我就重拳出擊,我欠你的!
”
“這還不是怪你,你幹嘛吓我?
這種地方,還是三更半夜,我又被吓過一次,你還搞惡作劇?
幸虧我拿的是棒球棍,拿的是砍刀,我就成寡婦!
”
唐若萱将消毒水收起來,再道:“上次你狠心打我一巴掌,這次我不小打了你,我們算扯平了,你也不要跟我任性了,一會我們就回家住?
”
“唐若萱,你的事我還沒搞清楚,怎麼能扯平?
我老婆無緣無故跟人去開房,還跟人約會過夜,我就當沒事發生?
這些日子,我在醫院中也好好審視過我們的感情,我們有幸福的日子,但也有隐藏的危機,不說門第觀點,就說我這個工作出差的多,聚少離多,就會出問題。
”
“你……”
唐若萱沒想到陳安又提這些事,她就三指發誓:“陳安,我說過,我和高飛他們沒你想的那些事,如果有,就讓我出門被車撞死!
”
陳安做罷手的姿勢,道:“我不想跟你争,我沒力氣跟你争,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日子,我已經沒有了将來,也許明天就會死。
所以,如果你能找到更好的,我會放手的,大家好聚好散。
前提是,你不要欺騙我。
”
“我沒騙你,你要我跟你說多少次,你才會信?
”
“我現在誰也不信,包括我自己。
”
“你身體都這樣了,再疑神疑鬼,你會死得更快!
”
唐若萱抱着手,頭扭到一邊,忍住,不讓眼淚留下來。
她沒見陳安來安慰,但見他在冰箱中翻找,拿了一塊生牛肉出去。
沒一會,他就回來,問:“你回去吧,别跟我住一起了。
”
“你跟我回去嗎?
”
“不要說你爸媽不待見我,我也不想看到他們,誰都我不想見。
”
“你不跟我走,那我也不走。
”
聞言,陳安就将客廳的大燈給關了,隻留最暗的暖燈。
他靠卧在沙發上。
唐若萱也側着身靠在沙發上,怔怔地發呆。
過了不知道多久,唐若萱聽到外面有動靜,好像是手指甲在窗戶外劃過,她頓時慌,小聲地問:“喂,聽到了嗎?
”
“聽到了,别出聲。
”
陳安并不慌,氣定神閑。
唐若萱小心地過來到陳安的沙發邊,道:“我以為你睡着了。
”
“腦子疼,睡不着。
”
“哦,我剛才聽到的也是這聲音,是真的吧,我沒騙你。
”
“别慌,再等會就知道外面的是什麼鬼了。
”
陳安淡定得很,哪怕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他感覺到唐若萱的手在不自主地抓緊,他就道:“你指甲鋒利,别劃破我的身體,不然,我這病傳給你,你就完蛋了。
離我遠點!
怕就戴耳塞,閉上眼睛,聽不到看不見,就不怕了。
”
唐若萱隻是放開手,可依舊靠坐在陳安身邊。
外面的聲音持續了好一會,接着就出來一陣躁動,陳安就坐起來,開燈。
他拿着電筒,還順了個棍子,出去。
唐若萱咕噜地吞了口口水,鼓起了勇氣,也将棒球棍拿上,跟在陳安身後。
外面的院子角落,逮住了一隻東西,在那裡撲騰着,可腳上被纏了一個繩子,無法掙脫。
唐若萱剛想問,就聞陳安道:“山海經上記載,崦嵫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鸮(xiao)而人面,蜼(wei)身犬尾,其名自号也,見則其邑大旱。
按照現在通俗的叫法是人面貓頭鷹,學名應該是雕鸮。
”
随着陳安的話,那東西也轉過頭來,是一隻貓頭鷹,嘴上還叼着一塊生肉。
陳安繼續道:“民間傳統中,這種也叫人面鸮,常被當做噩夢與死亡的象征,不被人喜。
這附近應該沒它們的生存環境,我猜測不錯的話,這恐怕是誰養的,看管不牢,讓它給跑出來了。
這地方死過人,又有一段時間沒人住,恐怕已經有了蛇鼠,所以貓頭鷹會過來覓食。
”
他擡頭看看黝暗的别墅,喃喃自嘲道:“死亡别墅,人面鸮,我這一身絕症,這真就巧了,恐怕我也真活不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