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的小廳中,甯潇一身粉色的宮裝,明麗的鵝蛋臉上帶着疲倦之色。
身姿修長,靓麗動人。
她喝着茶,微微沉思着。
她在代入賈環的角度,思考接下來怎麼處理當前的局勢。
紀小娘子在潇公主身後站立着。
氣質妍麗的紀婉兒神情微微有些激動。
若是賈環成功,執掌大權,那她父親是不是可以平反?
以賈環和紀家的交情,理當如此!
甯恪一身绛色的親王常服,跟着紫兒,快步進來。
激動的道:“潇妹,西苑、宮中的事,賈環做的太過分了!
”
賈環攻打西苑時,滿京城的人都看到。
蜀王聽從妻子沈秀兒的意見,沒有去找沈遷,從城東繞道,來見甯潇。
他想保全楊皇後和雍王。
問策于甯潇。
他先到甯潇的公主府,等他抵達吳王府時,賈環已經打破皇宮。
吳王和甯潇沒有見他,留他在府中等候,消息都給蜀王一份。
剛剛賈環的信使來過。
甯潇從沉思中回過神,起身迎着,道:“九哥,你來了。
”婉兒倒了一杯溫茶,和紫兒兩人到小廳外的暖閣中候着。
甯恪坐下來,沒喝茶,神情痛苦而憤慨,道:“潇妹,我真是難以想象賈環竟然對七歲的孩童下手。
他現在又囚禁母後,我…我該怎麼辦?
”
如果賈環在他面前,他真想一刀結果賈環。
他視楊皇後為母,視雍王為幼弟。
“九哥,這是一報還一報啊。
”甯潇大而明麗的丹鳳眼看着蜀王,輕聲安慰道:“賈先生不會對皇後娘娘無禮的。
你放心。
稍安勿躁!
”
以賈先生的人品、氣度,絕不會在宮中欺辱楊皇後。
有些話,她不好明說。
九哥和賈先生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啊!
賈先生心中早就認定楊皇後要對賈皇子的死負責。
而二月底,天子要殺張尚書,賈先生去過九哥府上。
九哥沒見賈先生。
賈先生來吳王府中,她正好在,和賈先生見過面。
若楊皇後沒有背信,現在應當是雍王登基。
甯恪深深的吸口氣,用力的揉着自己的頭,再雙手捂着臉,擡起頭時,眼淚湧出來,“前幾日齊總憲召見沈于喬,他還說在軍中為雍王串聯。
潇妹,你說若當日我母後答應為張尚書求情…,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
”
甯潇輕輕搖頭,道:“九哥,沒有如果啊!
”以她對賈先生的了解,就算雍王登位,隻怕日後他還是會清算賈皇子之事。
想一想,甯潇再道:“九哥,你若是想救皇後娘娘,想她好好活着,最好去宮中勸勸她,配合賈先生行事。
否則,恐怕名聲難保。
”
工部主事喬如松在西苑門口大罵雍治皇帝。
奏章早就傳遍。
其中一條罪名便是立兄嫂為皇後!
以她的政治水平,自是看到賈環的計劃:楊皇後暫時不能死。
要用她太後的身份定天子。
但若是楊皇後在喪子後,心灰意冷,蓄意搗亂!
皇後印玺,賈環随便用。
但終究有太後召見群臣時。
那楊皇後的名聲,隻怕立即要臭大街。
雍王是她和雍治天子的兒子。
賈環操縱輿論的水平,她早見識過。
屆時,皇後德不足以母儀天下,那麼,會由賈貴妃代行太後事。
甯潇非常的理智,給出最佳答案。
但甯恪一時間難以接受。
憑什麼賈環殺死雍王,還要母後配合賈環?
…
…
同在鹹宜坊的衛府。
衛陽接到爺爺衛弘自西苑傳回來“平安”的信息,心中松口氣。
府中緊張的氣氛随即消失。
稍後,賈環的信使前來。
衛陽吩咐府中青壯們謹守門戶後,回到他的書房中休息。
然而,在這深沉的夜色中,他即便疲倦,但,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