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
尹顯聰一把抓住莊嚴的拳頭。
看着尹顯聰,莊嚴怒道:“班長!
他害你還成這樣,你還幫他!
?
”
尹顯聰說:“如果你揍他一頓,能改變我的命運,可以讓我順利留隊考軍校搞報送,我不攔你。
”
歎了口氣又道:“但是你知道這不可能。
”
說完,又低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抱着腦袋準備挨打的易軍,笑道:“你這是準備挨打了?
”
易軍說:“你打我一頓,我心裡舒服,從今往後也不用一直被這事壓在心頭上,這大半年,我也不好受……”
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莊嚴隻好收手。
剛才的确怒火沖天。
可回頭一想,尹顯聰說得對,狠狠揍一頓易軍,能改變事實?
什麼都改變不了。
易軍當年說白了一是要報複陳清明,二來也是替自己出氣。
隻不過這種蹩腳的報複方式,到頭來陳清明是倒黴了,可連累的人也不少。
他這下子才解開了大半年來心頭上的疑團。
也終于明白了當年易軍跟自己說,讓陳清明走着瞧是什麼意思了。
垂下手,莊嚴一屁股坐回椅子裡。
看着易軍,忍不住又狠狠罵了一句:“易軍,你就是個狗操的貨!
腦子都特麼讓蟲給蛀了!
”
尹顯聰拉起易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說:“說實話,我也真想打你。
”
易軍又蹲下去,抱着腦袋,說:“你打吧,我不怨你,我就是欠揍,該打。
”
尹顯聰還真的伸腿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不輕不重的一腳。
“行了,打了!
起來吧!
”尹顯聰又将他拉起來,摁回原來的座位上,“你我當兵當到了一塊,就是有緣,何況了,你又不是有心要害我,隻是做了件蠢事,這次的教訓,易軍你真的要記在心上,凡事三思而後行,别以為自己耍點小聰明很了不起,有時候害了無辜的人你都不知道。
”
桌上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三人各坐一方,沒人說話。
易軍忽然說:“班長,我對不起你。
”
尹顯聰苦笑地搖頭,說:“得了,說這些話,也沒用,記住,這事就過去了,别放在心上。
何況,現在我軍務科的老鄉也說了,這事本來就不是大事,隻不過是遇到了今年留隊指标少,所以被放大了。
”
又看看莊嚴:“不錯,你也比以前成熟了,換做以前,你小子震得會揍易軍。
”
自己的班長都如此寬宏大量了,莊嚴也不好在說什麼。
何況了,尹顯聰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寬宏大量。
他似乎在尹顯聰身上看到了一種屬于老兵的風格。
當了三年兵,遇到考軍校被一封沒由來的告狀信給耽誤了,本以為留隊後可以申請保送或者繼續考軍校,接過又遇到了兵役改革。
挫折一次又一次如同海浪一樣撲向這個老兵,可人家尹顯聰卻能如此淡然。
這是啥,這就是叫做“風格”的那種東西吧?
“班長!
”莊嚴拿起啤酒瓶,舉到空中,說:“在你身上,我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謝謝!
”
易軍也拿起了酒瓶,舉到尹顯聰面前說:“班長,我易軍長這麼大,做得最虧心的一件事就是那封告狀信,不過我沒後悔告陳清明,我是後悔耽誤了您,我一直都在想着要不要寫信向您坦白,可是一直都沒勇氣,今天能說出來,我心裡一下子舒服多了,我要請求你的原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