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務會開成這樣,房間裡頓時就充滿了火藥味兒。
新兵但們心裡各種思緒。
驚愕的居多,也有帶着看熱鬧的心理。
莊嚴就是想看熱鬧。
他本來就是那種閑不住的人,這段時間算是壓抑透了。
部隊森嚴的等級制度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各種條令條例無時無刻壓迫着他不安分的神經,就如同見了佩戴軍銜的人都要立正叫“首長好”一個道理,好幾次他都因為坐在床邊起立太快而撞在了上鋪的橫梁上。
他自己不敢不服從命令,開始卻很開心看到有人頂撞戴德漢。
這種小心思就如同一個活得很混賬的家夥忽然看到有人挑戰某個權威一樣,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暗自樂呵。
戴德漢搬出了部隊的規定——士兵請假必須得到營以上衛生所開具的證明。
當然,對于破罐子破摔的老兵油子程浩來說,現在他已經不在乎什麼條令了。
“我不去!
我有病,我難受,我出不了操。
”
他開始耍起了無賴。
“你當兵一天,就要訓練一天,這是規定!
”
“我是軍事尖子,我不需要訓練也比連裡任何一個人牛逼,不信你問問他們,誰敢跟我比軍事?
”
軍事素質,已經成了程浩手裡最後一張王牌。
他手一指,在空中劃了個圈,指尖掠過每一個班長。
這話有些得罪人。
不過程浩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反正就剩下一年,被人從教導大隊趕回來,本來就已經沒臉見人跌到了泥塵裡,也不在乎在耍潑一回。
在座每一個老兵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在這種野戰部隊裡有一句老話——誰英雄誰好看,訓練場上比比看!
軍事素質的确是一個絕對牛逼的話語權。
沒有人站出來挑戰程浩。
程浩得意地翹起了嘴角。
雖然他離開了連隊一年多,不過當年這些在座的班長們都是知根知底的,很多還是當年他帶過的兵。
二排所有的六個班長裡面,無論正副,隻有一個尹顯聰和自己同期教導大隊畢業,也隻有尹顯聰也許能和自己一戰。
每一個當過兵的都知道,教導大隊是什麼來頭,那是整個部隊精英雲集的地方,沒點尿水根本沒法子在那裡待下去。
程浩能夠被教導大隊留隊擔任教練班長,手裡自然有幾把刷子,甚至就連尹顯聰也沒法子赢他。
所有人的目光回到了戴德漢的身上。
作為一排之長,他的權威受到了徹底的挑戰。
野戰部隊的士兵都很野,而且有個心照不宣的傳統,你要鎮得住你手下的兵,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訓練場上将他們震住。
在這種精銳的野戰部隊,沒人佩服誇誇其談的繡花枕頭,看的都是實打實的能力。
戴德漢今晚完全可以将問題上交連隊支部處理,不過那樣一來,就算程浩受到處理,或者被撤職,對他也沒有半分好處。
傳出去,戴德漢就成了一個沒什麼本事隻能靠職務壓制士兵的草包軍官。
正當大家都以為戴德漢會勃然大怒然後立即讓人通知連部主官的時候,這個小個子軍官卻忽然咧嘴笑了。
這一笑,令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
戴德漢問:“程浩,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軍事很牛逼了?
”
程浩驕傲地笑了笑說:“當然是,這還用問嗎?
”
“行!
”戴德漢擺了擺手,然後用一根食指隔空戳向程浩,點了兩下:“明天早上訓練場見,科目随你挑,除了射擊我拿不到子彈之外,其餘你愛比哪項就比哪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