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容顔堪稱豔麗無雙,幾乎有蓋壓一個時代的風姿,然而這一刻她俏臉猙獰,怒容滿面咆哮道:“長孫無垢,你試試看,你若打掉我的孩子,我發誓殺光大唐皇族所有人……”
分歧又回到了原點。
翟老頭一聲長歎。
哪怕他是天下第二反王,堂堂瓦崗寨的大龍頭,可是攤上這種事情也感覺抓瞎,他知道涉事雙方勸哪一邊都勸不住。
眼見玲珑不斷咆哮,長孫皇後滿臉沉痛,而聖女大祭司不得不再次揮手,準備狠狠重責頂撞皇後的玲珑。
就在這種情勢之下,李雲腦中陡然靈光一閃,他腦中閃過的念頭讓他登時狂喜,連忙大吼道:“老娘等等,先别動手,我有高人批語,可以迎娶娶玲珑!
”
這話才一說出,衆人神情各異,玲珑是俏臉歡喜,長孫皇後是面帶遲疑,翟老頭一張刀疤老臉略顯猙獰,唯獨聖女大祭司下意識點了點頭,贊成道:“其實堂兄妹也沒關系,咱們突厥人不在意這個……”
說完之後才感覺這麼說不合适,連忙羞愧沖着長孫皇後歉疚一笑,她顧着兒子的好事,卻忘了顧及長孫皇後的情緒。
當娘的人袒護孩子,純粹是下意識支持,支持完之後才覺得不妥,聖女大祭司顯得很尴尬!
……
李雲生怕誤會越來越大,值此之時再也不敢拖沓,他猛地舉起那個小包袱,從裡面快速抽出那張之,急急道:“别急,别急,事情不是你們想到那樣,我真的可以迎娶玲珑……”
說着猛然上前兩步,捏着紙張遞到翟老頭眼前,十分急促道:“大師伯你看看,這字體你認識不認識?
”
哪知翟老頭隻看了一眼,随即鄭重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跟着反問李雲一句,道:“這是什麼字?
看起來像漢字。
”
李雲愕然一怔,滿臉驚呆道:“不應該啊,您應該認識這種字。
”
翟老頭一臉茫然,好奇又看了看紙上的字,然後再次搖頭,很是笃定道:“老夫确實不認識,隻是覺得筆法眼熟……”
“眼熟就對了!
”
這時李雲已經想明白其中關鍵,急急道:“您别關注這種字體了,你先回憶回憶這種字迹,每個人寫字的方式都有特點,所以一個人的字迹一般不會輕易改變……”
他話還沒有說完,猛見翟老頭面色變為震驚,但見這位曾經的大龍頭渾身忽然顫抖,竟然哆哆嗦嗦擡起手摸向那張紙。
“這字迹,這字迹……”
翟老頭喃喃有聲,臉上的表情更加震驚,突然口中大吼一聲,宛如咆哮般道:“這字迹我果然很熟悉,但我熟悉的字迹是漢家之字,這種似是而非的字體,我以前确實從未見過,所以一時沒能辨認出來,經你一提才發現十分類似。
”
熟悉就行!
李雲大喜過望,這時也顧不得有洩漏隐秘的危險,急急道:“之所以換了一種字體,是因為這字體是寫給我一個人看的,但是不倫用了哪種字體,一個人寫字的字迹不會改變,大師伯,你知道這是誰的字迹嗎?
”
“我知道!
”
翟老頭再次咆哮一聲,突然竟一把抓住李雲,由于太過激動,導緻語氣惡狠狠吓人,狂吼問道:“說,人呢?
給你這張紙的人呢,快點帶老夫去拜他。
”
即使是萬分激動之時,翟老頭用的仍是一個‘拜’字,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尊敬,純粹是下意識不經大腦說出。
李雲心裡越發笃定,終于哈哈大笑一聲,他舉着紙張滿臉輕松,大聲道:“有這份批語,我娶玲珑天經地義,大師伯,您說呢?
”
哪知翟讓壓根不關注這個,隻是抓緊他雙肩再次喝問,道:“人呢?
快點帶我去拜見。
”
李雲這才反應過來,不由苦笑搖了搖頭,他捏着紙張悻悻兩聲,弱弱解釋道:“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壓根沒有見到人……”
翟老頭登時一怔,頹然放開李雲肩膀。
然後他猛然又激動起來,一把将李雲手裡的紙張躲過去,急吼吼問道:“這上面寫的什麼?
有沒有提及老夫?
”
李雲微微一呆,他想不到翟老頭竟然這麼激動,他小心翼翼看看翟老頭,語帶全勸慰道:“大師伯莫要遺憾,這是老人家給我的批語……”
言下之意不說自明,紙張上沒有提及翟讓的事情。
翟老頭長長一歎,臉上顯得異常惆怅。
他忽然恭恭敬敬把紙張遞了回來,然後用更加恭敬的語氣問道:“這紙上寫了什麼,你能不能給大師伯念念?
我,我……”
翟老頭期期艾艾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無限感懷道:“我已經三十年沒能恭聽垂訓,我真的很渴盼聽聽老人家的仙音。
”
他自己已經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卻在話中恭稱寫字的是個老人家,這讓長孫皇後和聖女大祭司同時好奇,兩個女人下意識也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