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闊的廣場上,四角豎着旗幟,所有的旗都隻有黑白兩色,有的黑,有的白,頗為單調,幾乎沒有什麼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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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金烏已經升到了高處,夏日的早晨,很快的就讓大地變得炎熱起來,刺眼的光芒照在了方形的堅石鋪成的石地上,也照在了被衆多武者和民兵包圍着的兩個女子身上。
其中一個女子,個頭巨大,可以說是半裸的肌膚,顯得有些黝黑,不過這種健康的膚色,并不讓人厭惡。
整個身體其實是非常勻稱的,隻是個子實在太高,金錢花紋的豹皮衣裙,勉強被遮蓋大半的飽滿兇脯,裙下的大腿,從一開始就吸引着周圍人的目光,而她顯然也習慣了被衆人所注目。
或者說,以她的體型,想要不被人當成珍稀動物一般注目還真是困難。
在她身邊的華夏少女,纖細苗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面上遮着輕紗,秀氣中透着神秘。
兩個人一同在陽光下……同時也是在衆人的包圍中等待着。
直到身穿淺紅色襦裙的同伴,從她們前方的大門處走了出來,兩人才松了一口氣。
“師姐!
”秋香色襦裙的少女上前道,“談得怎麼樣?
”
“沒有問題!
”春箋麗說道,“我們先在這裡住下,他們會想辦法,派出人手幫我們避過蠻軍的追殺,将我們送出呂州,隻是外頭的情形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們也還要看看再說。
”
秋香色襦裙的少女點了點頭……
***
同樣的陽光,照在山嶺間一支沿着山路蜿蜒前行的人馬上。
甯江騎着馬,與趙庭珍在隊伍中一同前行。
在他們身後,莊客與民兵押運着箱車,裡面裝的是七裡鋒拼命湊齊,即将送給柳蔓郡主的财帛和金銀。
其中一輛箱車上,坐着兩個腦上各自紮着一對荷包的女道童。
此刻雖是烈日當空,但山風吹來,箱車上箭旗獵獵。
青年道者與趙庭珍策馬前行,途中,趙庭珍閑來無事,向青年道者打聽着江南的風光。
青年道者自是知無不言,像趙庭珍解說着江南特有的園林、以及一些名勝,他口才本就不錯,再加上此刻也沒有其它事可做,說得天花亂墜,聽得趙庭珍歎為觀止。
趙庭珍的心情本是頗為壓抑,一方面,不知道自己這一趟被迫前往新金城,前景如何,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昨晚那冥篁王帶着阿骨兵出現在七裡鋒,表面上隻是路過休息,實際上,卻是警告意味十足。
緊接着,一大早,蠻軍就有更多命令傳下,命七裡鋒調派更多人手,協助圍剿吟澤的湖匪,看來這一次,蠻軍是打算将吟澤的湖匪徹底剿滅了。
雖說吟澤那一帶,山多湖多,地形複雜,但是看父親那個樣子,這冥篁王既出,吟澤這一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雖然七裡鋒與吟澤湖匪以往就有許多過節,但是這一次,性質不同。
全力協助蠻軍圍剿吟澤,那是助纣為虐,不協助的話,隻怕蠻軍反過來就将七裡鋒屠了,一想起昨夜看到的,那兩百多名可怖的阿骨兵,趙庭珍便覺冷。
雖然心中不安,但能夠做的事,幾近于無,趙庭珍也隻能暫且将這些擔心放在一旁,與青年道者說說笑笑。
午間過後,車隊在林間休息,下午繼續上路。
途中,遇到一夥山匪,這些山匪顯然隻是由無家可歸的饑民組成,為的賊匪,雖然懂得一些武藝,但恐怕最多也就是二三流的,即便是在玄氣大盛之前也不夠瞧。
這些山匪,一個個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帶着一些武器,大約是看出他們不好惹,有心劫物,卻又徘徊着不敢上前,最後還是由保護車隊的、曹紫騰的一名弟子主動上前,散了些銅錢,這些人方才呼嘯着去了。
到了傍晚,途徑一處荒廢的村莊,整個村莊基本上都已毀于戰亂,倒塌的屋子,烈火焚燒後的殘骸,村外勉強用來掩埋屍骨的亂葬崗,看得人觸目驚心。
衆人無心在這裡久待,于是繼續前行,日頭即将西落之時,隻見右側的大道上,同樣轉出了一批人馬。
衆人看去,隻見那批人中,同樣押運着箱車,内中不少武者,為之人,是一個身穿錦衣的青年人。
如今世道混亂,兩邊人陡然相遇,又都有攜帶兵器,自不免彼此戒備。
待看清對方是哪路人後,方才定下了些心。
那錦衣青年騎在高大的白馬上,搖扇笑道:“原來是珍妹,珍妹好久不見。
”
趙庭珍道:“原來是丘公子,丘公子怎的會在這裡?
”
卻原來,這錦衣青年喚作丘仲書,丘家是安郡有名的書香世家。
在獨尊儒術的華夏,“書香世家”這個名号,并不是有錢人就能夠擁有的,先要是地方上有名望的鄉紳,其次家中必定要有人在科舉上有所成就。
丘家在安郡,就是最有名望的豪紳,丘家家主就是安郡的保長。
在蠻族占領了整個呂州後,丘家幾乎是第一批投靠蠻軍的世家豪門,不但保住了他們的富貴,也趁着戰亂,大戰争财,如今是意氣風。
而這丘仲書,便是丘家的二公子,習文練武,自稱書劍雙絕。
一來,安郡離七裡鋒原本就算是比鄰,二來,這丘仲書以前也曾慕名到七裡鋒趙家莊,向她父親求藝,硬要攀關系的話,勉勉強強也能算是趙歸盤的半個弟子。
兩家人自然是認識的。
趙庭珍雖然不齒于丘家的為人,然而說到底,如今七裡鋒又何嘗不是依附于蠻軍?
此刻看到丘仲書,自也無法冷下臉來,隻能微笑着打聲招呼。
丘仲書搖着扇子,笑容滿面:“看這架勢,珍妹莫非也是打算前往新金城,參加郡主的芳誕慶宴?
”
趙庭珍道:“正是。
”
丘仲書說道:“愚兄也是如此,既然兩邊人都是前往新金,不如一同結伴起程如何?
”
趙庭珍無法,于是,兩方人并在一起,繼續上路。
途中,趙庭珍問道:“為何是丘公子前往新金城,為郡主慶賀?
令尊與令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