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行”何紹追問道。
“小四,給這位何郎君露兩手”
何紹眼前一花,一柄匕首居然抵在了他的喉嚨前。
“這小子是天才殺人的料子,萬一那天你對不起他了,他把你宰了怎麼辦”闵翁一陣一陣的笑道。
“我不怕,就他了”
知道自己可能撿到寶,何紹自然不可能放棄。
“行吧,誰叫是你自己選的,你是做生意的我這裡倒是有個人能幫上你。
小四啊,去吧老季叫進來”
“好”
趁小四不再,闵翁背着手起身到屋裡拿出來兩張紙。
“這老季是個寶貝,不止能識文斷字醫蔔星象都略知一二,隻不過就是年紀大了,當花子又有些屈才就給你了”
“這是這倆人的賣身契,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他們到了你府上就不會在與我私下來往。
但是每一個來這裡的人老夫也都會囑咐囑咐,你能打得也能罵的,但是有一點不能餓着,希望你能善待他們”
闵翁絮絮叨叨的将賣身契給了何紹,很多時候人的性命就等同于這兩張輕飄飄的紙。
“放心吧,我會的”
“每個人走之前都是這麼說的”
“錢我現在沒有帶着,明天給您送過來”
“無妨,在開封城沒幾個人敢欠着我的錢”
燈火跳動映照着闵翁的臉,老頭子一笑如躲藏在燭火後的惡鬼。
“以後沒事可以常來走動,你那個肉也多帶點送過來,老夫這把年紀了嘴裡總也沒個味道,你這個肉很對胃口”
“好”
何紹嘴上答應的很痛快,但是他對闵翁卻沒有一點好感,或許是因為這老頭子的形象,又或是心理對人販子有很深的抵觸。
蛇頭自己住在這麼奢華的地方,卻讓那些年紀不大的孩子到處行乞替他斂财。
“那倆人我就不見了,你帶走吧”
闵翁搖搖頭轉身離開,繼續回房睡覺。
何紹出門以後小四就在門口站着,身旁還有一個胡子拉碴頭發蓬亂夾雜着幾許花白的老頭,看上去有約莫五十歲左右的樣子,小四十八九歲的樣子和何紹年齡相仿。
“走吧,以後肉店就是你們的家了”
“是少爺”
何紹本來以為自己做了好事,拯救了兩個被人販子剝削的水深火熱的人,但小四并沒有太多激動,老頭子季載表現的也很平淡。
何紹回到香肉店以後已經是三更半夜,何安穩聽到動靜急忙出來看了看。
“你終于回來了”
“獾郎呢?
”
“受了點驚吓沒什麼大礙,已經睡下了”
“那就好”何紹也松了口氣。
“鳳郎,這兩個是…”
何安穩看着何紹身後跟着一個半大的孩子一個胡子拉碴的與他年紀相仿的老頭,于是問道。
“這個是我在路上遇見的小花子,這個叫季載,就是他們幫忙找到了獾郎。
季載在開封城也沒有個糊口的營生,我想着咱家生意越來越好缺個幫工,所以我就帶回來了”
何安穩節省了一輩子,何紹還有些擔心他老子不願意,沒想到何安穩看着渾身髒兮兮的小四滿眼心疼。
“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家”
“季老弟,你幫我找回了兒子我也沒啥能感謝你的,如果不嫌棄你也留下來做個幫工?
”
“多謝何老哥了”
“鳳郎,這孩子叫什麼”
“名字我已經起好了,叫何寺”
何寺有些武藝與城中的花子們熟悉,何紹讓他把錢送還給闵翁後便跟着何景去私塾以免再出意外。
好在餘福通或許是因為上次沒成功,所以一直沒有在動手,而季載則是跟着何安穩在廚房忙活。
對于季載和何寺,何安穩心裡更是一百個滿意,年紀雖然有些大但手腳麻利幹活勤快,何寺抱着幾個豬頭往鍋裡放。
讓他歇息的時候,也隻是憨厚的笑,手裡的活一點沒停。
廚房悶熱,何安穩靠着門口手裡拿着一個蒲團扇風暫時歇息,看着忙前忙後的季載何寺連聲的感慨。
“和我一樣,都是吃過苦的苦命人,到底是勤快”
說完何安穩看着躺在樹蔭下搖椅裡納涼的何紹,怎麼看怎麼膈應,最後實在忍不住過去踹了一腳,從椅子上摔下來的何紹哪裡知道自己遭的這是什麼無妄之災。
何紹當然不是在休息,隻是閉着眼在思考如何對付樊樓,怪隻能怪天氣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