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宋礦的嘲諷,孫慶的臉色接連變化,無論是在皇家軍營還是皇家學院,都是有學習過南郭先生的故事的。
南郭先生可不是什麼好人,至少在這個時代是被人所不恥的。
孫慶承認自己有私心,可是再怎麼也不能把自己比成南郭先生吧?
這樣可就太過分了!
你宋礦平日裡向來為人和氣,見誰都是稱兄道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現在不按照你的安排,我就成了南郭先生?
孫慶黑着臉看着宋礦道:“宋縣令,你有你的職責,可是我也有我的職責!
我不光要為你宋縣令負責,還要我為自己負責,更要為跟着我的九十九個兄弟負責。
”
宋礦似笑非笑的點點頭,“話是沒錯。
但是你忘記了你最為重要的責任!
”
“什麼?
”
“服從命令!
”
媽的!
孫慶暗罵一句,想說什麼,竟然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宋礦道:“既然你們是聽從我的命令,那所有的責任就在我身上,與你們沒有分毫關系,朝廷哪怕最後怪罪下來,要砍頭,那也是砍我的頭,你們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因為你們是聽我的命令!
”
孫慶突然發現宋礦已經站在了道德至高點上,無論自己如何說,他隻需說一句,你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就能讓他無言以對。
自己今天若是執意不服從宋礦的命令,無論對錯,最後朝廷都是要怪罪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跟着宋礦去瘋一次,反正宋礦承擔責任。
想到這裡,孫慶苦笑一下道:“宋縣令,我也隻是為了你考慮罷了,既然宋縣令執意如此,那我沒什麼好說的!
”
宋礦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争辯上,大手一揮道:“目的地郡守府,出發!
”
……
上黨郡郡守崔耀今年四十有七,幽州人士,永康元年被舉為孝廉,建甯元年出任邺城縣令,熹平三年任常山郡郡守,光和六年即将要被提升為冀州刺史的時候,他發現冀州局勢有些不穩定了。
崔耀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在冀州當官的這些年在當地的名聲雖然不好,可他在朝廷的名聲卻是很好,于是便給朝廷裡的人去信,想要調離冀州,哪怕是平調也是可以的,隻要能遠離冀州便可。
很明顯,崔耀運作的很成功,剛到上黨郡上任幾個月時間,黃巾之亂爆發了……
崔耀這個人的人品不行,可是他是深知為官之道的。
想要在任期内有一個好名聲,不光光是要逢年過節孝敬一下朝中的諸公,更重要的是要和本地的世家們搞好關系,不然哪怕就是在百姓們口中的聲譽再好,也比不上世家們說一句!
隻要世家們說上自己一句壞話,他的名聲就可能臭了,所以崔耀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哪怕他知道世家們做的不對,他還是要盡量維護世家。
現在也是一樣,他明明知道宋礦手中拿着聖旨,可是他深知冀州以及幽州在被朝廷收複之後,朝廷派下來的官員對當地世家們的不尊重,雖說朝廷對那些官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崔耀知道,最多三年時間,朝廷肯定是要算賬的,因為三年時間一個官員到底有沒有能力,已經出了結果了,一算賬,那些官員們必然不會好過,想要治理地方,還是要靠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