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拿着鐵鏟,站在棺材面前,已經怔住了。
這屍體看上去像是死了沒多久,臉上除了有一些屍斑之外,甚至都沒怎麼腐爛。
他的面容跟我爺爺一模一樣,甚至穿着都一樣。
可我卻從未聽說過爺爺有什麼孿生兄弟。
而且這屋子,我生活了二十多年,每天進進出出,更沒見過爺爺挖掘。
可眼前的屍體,死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天,他又是什麼時候被埋下去的呢?
無數的疑惑充斥着我的大腦。
低頭看着棺材裡的屍體,還有床上爺爺的屍體,我甚至感覺精神有些錯亂。
在這棺中不僅有一具屍體,還有一本三屍妙語和一個銅制的鈴铛。
還有一些趕屍用的東西。
我蹲在地上想了半天,還是捉摸不透其中的東西。
今天這一晚上經曆的事情,簡直比我之前二十多年經曆的都要多。
怔了好一會兒,我才将棺材裡的趕屍用具都拿了出來,而後又将爺爺的屍體放進了棺材。
不管這棺材裡是不是我爺爺的兄弟,怎麼着也得把我爺爺給安葬了。
“爺爺,咱們家條件不好,而且為了你的遺願,你們哥倆就湊合湊合吧!
”
我将爺爺的屍體推進棺材,随後将棺蓋合攏。
待到屋裡地面回複如初的時候,外面也已經天光大亮。
七守庚申斬三屍,我終于完成了。
可一直對此有所執念的爺爺卻看不到了。
推開屋門,院子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仿佛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想起那水井裡全都是黑色的怪蛇,我就感覺一陣作嘔,去隔壁二嬸家提了兩桶水飲用。
爺爺去世的事情我沒跟任何人說。
他的去世我不傷心是假的,但從小被爺爺灌輸趕屍的那些知識,讓我很早就接受了生老病死的概念。
爺爺走了,如今也沒人管我了。
夏天天氣熱,我就在老槐樹下擺了張小桌子,每天炒上兩個小菜,喝着井水鎮過的啤酒。
至今還沒有離開村子,就是還記着爺爺的遺囑。
沒事了就翻翻那本棺材裡找到的三屍經。
上面記載了很多爺爺不曾與我說過的符咒,術法,看上去十分神奇。
我也純粹就當神話故事看看,因為裡面有些東西實在過于匪夷所思。
不僅有趕屍之術,還有煉屍之術,絕屍之術。
至于爺爺臨死之前說的話語,我更是銘記在心。
我不知道窗外那個盯着我的怪物是什麼,也不知道那天晚上,門外有什麼危險。
但爺爺臨死前說的那些話,是我們這行當裡的一些門派。
南茅北馬自然不用說,南方一些茅山法術,北方則是一些引五路仙家上身的出馬弟子。
而這上山趕屍,就是我這一脈。
與我們對應的,便是那下山觀落陰!
我們這一脈注重屍體,而且觀落陰,則是能走陰,處理陰魂邪事。
照爺爺的話來說,如果想要處理到追着我的兇物,就必須找到觀落陰。
但世界那麼大,甚至連那一脈有沒有傳下來都不知道。
如果我想要活下去,恐怕以後的路,還很長。
轉眼幾天過去,時間來到了五月初三。
這天風有點涼,天都上了黑影,我還坐在院子裡繼續喝酒。
“老李頭啊老李頭,你說你在村裡待了一輩子。
”
“我還想着等以後我出息了,帶你去城裡享受享受呢,可惜啊可惜...”
我端着酒杯,口中不斷的自言自語。
正打算舉杯痛飲,一直手掌便攥住了我的腕子。
那手掌皮膚白嫩,五指纖細,比翠花的手要好看一百倍。
可就是很涼,涼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我被驚得打了個機靈,手裡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
順着手掌擡頭一看,是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微風吹動她鬓角的發絲,那俏麗的模樣,完全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我在村裡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女人。
就算用翠花十年壽命來換這個女人做我老婆,我都覺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