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桑德有些生氣。
洛琳的突然離開确實讓他感覺心裡有些怪怪的,哪怕這隻是一次“探病旅行”。
但針對這個情況,他的心情也主要集中在“怪怪的”而不是“生氣”上。
但在看到豎立在各個下議院資助的學校門口的母親的雕像時,杜桑德暴跳如雷。
要不是護衛們拼命攔着,杜桑德可能真的會朝着試圖讨好他的埃斯科瓦爾局長頭上開一槍。
“你他媽怎麼敢,你怎麼敢!
!
!
!
”杜桑德的手槍被托德和湯姆死死按住,但杜桑德本人卻恨不得抓住埃斯科瓦爾,從他身上直接撕下幾塊皮肉。
“你們拿到的每一分錢,每一分錢!
都他媽的應該用在學生身上的!
”杜桑德眼見自己不可能用槍崩了埃斯科瓦爾,于是他幹脆甩開了自己手上的槍柄,對着護衛們怒吼道“都他媽給我滾開!
”
喝退了護衛,杜桑德一腳直接踹在了埃斯科瓦爾裆下,“你他媽的,怎麼敢用給孩子們吃飯上學的錢,來他媽的拍馬屁?
!
”
埃斯科瓦爾捂住自己的裆下,疼痛和恥辱感讓他渾身發抖。
但他确确實實不敢得罪杜桑德——這小子不光隻是一個下議院議長的兒子和首席私人秘書,他還是該死的紅衣郵差。
其他紅衣郵差當然不會像杜桑德一樣當街行兇,他們隻需要記上一筆,就會有其他行動組的同事來把人帶走。
一個好的紅衣郵差,是絕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
但杜桑德壓根就不是一個優秀的紅衣郵差,他在針對殖民廳下屬的各個官員時,那份飛揚跋扈的勁頭可不像是個紅衣郵差。
他更像是經常出現在歌劇裡的那種大貴族家的流氓子弟,隻不過被他欺壓的可沒有什麼漂亮的貧民之女。
倒是那些位高權重,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的官僚們一天到晚過的戰戰兢兢。
唯一一個沒有遭受過杜桑德直接暴行的殖民廳官僚就隻有埃斯科瓦爾,這頭肥豬雖然平時在杜桑德面前小心謹慎,但比起其他殖民廳的官僚們來說,日子好過的不是一般。
其他殖民廳隻有挨罵扣錢的份,少有額外撥款能發到頭上。
而埃斯科瓦爾管理的内政局卻隔三差五就有一大筆錢到手,甚至大多數時候申請額外撥款也能到手。
不少人都覺得,埃斯科瓦爾肯定是找到了正确拍杜桑德和安德羅妮馬屁的方式,而且還拍的非常到位,所以才能獲得這樣的優待。
于是,埃斯科瓦爾成了整個紐薩爾殖民廳體系裡最受歡迎的那個人——人人都想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樣的高招。
畢竟那個十幾歲的紅衣郵差可不好對付,他比那些年紀大得多的首席私人秘書厲害多了——無論是什麼樣的拖延或者試圖推卸責任,都會被他直接發現,然後……挨一頓毒打。
真的是毒打,而且還是完全符合紅衣郵差身份的那種毒打。
帝國政治體系裡,上級對下級使用暴力雖然不是特别少見的事情,但它主要還是集中在警局、紋章管理處或者軍隊這些帶有暴力色彩的機構之中。
殖民廳屬于典型的官僚集團,除了那些剛成立不久的殖民廳以外,這種“風俗”是非常少見的。
但杜桑德卻完全不管這些,他在用兩指粗的硬木棍将那些拖延甩鍋的官僚直接按在地上一頓暴打之後,除了痛罵和威脅“再揍你一頓”以外,還會遞給對方一根棍子。
“如果你覺得委屈了,覺得我揍你冤枉你了,你可以用這根棍子打回來。
”
這個宣言放下之後,所有挨打的人都不敢有什麼不滿,甚至連和别人抱怨一下都不行。
幾年時間内,整個殖民廳幾乎所有的高級官員都被杜桑德揍了一遍。
被揍過的人心裡當然記恨杜桑德,而杜桑德自己也越來越生氣。
和這些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搞好紐薩爾的治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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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杜桑德不得不動手揍人的時候,他的肚子裡的火都冒的比上一次更高。
稅務部門的主稅務官自己逃稅、上阿爾賓法院的法官身上居然有兩張通緝令、警務處副處長是紐薩爾本地最大的黑幫頭子、工業和煤炭局局長自己在紐薩爾經營着十二家成品金屬經銷公司和三家燃料公司。
每一個上任了的殖民廳高級官僚,都在想方設法的為自己撈取油水。
這不是玩笑,就連負責雇傭清潔人員的部門都在大肆吃空饷,虛報損耗以貪污掃把錢——那個混蛋甚至還開了一家制造掃把的工廠。
埃斯科瓦爾的情況不太一樣,杜桑德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這個家夥肯定是個該死的貪污犯。
但足足四年,四年的時間裡,作為下議院議長首席私人秘書、紐薩爾紋章管理處紅衣郵差,男爵獨子的杜桑德居然從來沒有找到過哪怕一條确實的、埃斯科瓦爾的貪污或者渎職線索。
這倒不是說埃斯科瓦爾這個人有多麼高尚的品德,隻是内政局這個機構從一開始就确确實實是窮的叮當響。
每年下發的經費甚至不夠員工的薪水,這種情況下他确實不好動手。
對埃斯科瓦爾來說,這個職務帶給他的最大好處,就是免費的餐廳和不要錢的煤炭。
沒有結婚,沒有家庭的埃斯科瓦爾先生直接在内政局的局長辦公室後面搞了一個足足四百平方約爾的“休息室”,徹底做到了“将工作視為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