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的,沒喝的,還多了個累贅。
荒山野嶺,秦昆從彈性空間摸出些幹糧,還是不頂饑,食物和水入口後和空氣一樣消失,但這小孩卻吃的肚皮滾圓。
這都什麼事啊。
這次來合着是接濟别人來的?
“怎麼不哭了?
”
瞅着這孩子,十二三的模樣,吃飽喝足後一言不發,悶頭前行,秦昆開口詢問。
話雖直,但并不是調侃和捉弄。
見小孩不答,秦昆也沒催問,倒是妙善打量着對方,似有所悟。
“小施主娘親死了,可能怕我們丢下他,噙着悲痛,與你我作堅強模樣呢。
”
妙善點到為止,秦昆心領神會,他是害怕自己哭的人心煩被踢出隊伍啊,倒是個精細種。
“喂,小子,這裡是哪知道嗎?
”秦昆又問,小孩依舊不答。
秦昆看向妙善:“這又是什麼意思?
”
妙善猜測:“估摸着家裡沒親人了,或者不願回家,所以不願說這裡的情況,害怕被我等送走。
”
小孩沒轉身,但身軀明顯僵了一下。
秦昆心中暗贊,要麼怎麼說和尚心眼多呢,自己兩個疑惑全被妙善解開了,但這樣一比,這孩子的心眼也不少啊。
“好了,要帶我們去哪總得說吧?
”秦昆見說話無效,祭出殺手锏,“你可是邪靈附體,不說清楚,我們是不會帶你一起走的,莫要害了我們。
”
妙善要說什麼,被秦昆制止。
小孩秉性善良,看着也倔強,即便秦昆二人要抛棄自己,自己也打算死乞白賴地跟着他們,能在深山喝退老虎的,絕不是一般人。
但一聽到自己有可能害了秦昆、妙善二人,便有些失措,先前裝出的老成也亂了陣腳,委屈巴巴地轉過頭來:“二位仙爺,我、我沒想要害你們!
隻是、隻是見你們為人良善,想借你們引薦,送我進山門!
”
對付小孩,秦昆是自有一套的,一下子問出了小孩的目的,秦昆卻好笑道:“你為何叫我們仙爺?
”
小孩低頭,幽怨道:“仙師先前驅虎退蟲,我雖未見,但我娘親身上的傷痕卻做不得假。
能屏退大蟲又毫發無損的不是仙爺是什麼?
另外,仙爺剛剛空手變物,填我饑腸,當我瞎麼……”
小孩摸出壓縮餅幹的包裝袋,被疊地整整齊齊地放在手上。
妙善噗嗤一笑,秦昆一頭老皿壓在喉頭。
這小孩絕逼是個精細鬼無疑,先前從土裡挖出娘親,居然還摻雜了試探秦昆言語真假的目的……放普通同齡孩子身上,哪能想到這茬,那墳也基本是不敢挖的!
秦昆還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腦子有所長進,現在比起這孩子來,怕也沒他有心眼。
為了不堕威風,秦昆隻能幹咳一聲:“咳,好吧。
我等确實有些秘術法門,你既然見識過我等手段,為何不開口提議拜入我等門下?
反而讓我等舉薦你入其他山門?
”
小孩子耷拉着腦袋道:“仙爺手段高明,但不一定會驅邪除魔,這次娘親……”孩子哽咽了一下,忍住道,“這次娘親帶我來此,喪身虎口,本是帶我求山門神仙來的,我不把那害人的玩意除了,怎麼對得起娘親的死……”
小孩的克制力極強,但是再揭傷疤,定然還會大哭一場。
秦昆轉了話頭:“好吧,你帶路就是。
對了,你叫什麼?
”
“季元。
”
……
山路太難走了,尤其是這種古時的山路,那孩子出身窮鄉僻壤,沒讀過書,也不知曆法,秦昆妙善帶着小孩,走在不知道猴年馬月的山裡,整整一天一夜,終于見到了人煙。
一座道觀,出塵般屹立在山中,秦昆望見道觀時自己都不敢信。
因為天眼根本就沒有看到這座道觀。
門口,掃地道童瞟了三人一眼:“見過幾位居士,不知來我茅山有何貴幹?
”
茅山?
!
秦昆去茅山可不是一兩次了,天眼俯瞰,這裡可不像是茅山啊。
回想起剛剛天眼未曾發現道觀,秦昆心中一驚:周圍莫非有陣,擾了視線?
不止是秦昆訝異,妙善也很訝異。
佛門法度,有修通身眼的,妙善就精擅此法門。
所謂通身皆是眼,代表着對周圍事物的敏銳察覺,但這裡竟然是茅山,也太出乎意料。
小孩聞言跑過去,跪在石階之下磕起響頭:“神仙哥哥,救我危難!
”
道童局促:“小居士快快起來,我可不是神仙!
你、你遇到什麼難處了?
”
道童說完,跑下台階扶起小孩,警惕地看向秦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