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華和爺爺奶奶搬到老家樓裡的時候,很久很久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到有次看到一樓那個女孩追着她的媽媽跑啊跑的哭喊,“媽媽你别再丢下我,奶奶生病了,爸爸總是打我和奶奶,你别再丢下我,我怕,我怕……”
他的淚瞬間就流了滿臉,那個女孩的媽媽并沒有回頭,坐上了一個男人的摩托車離開了,他蹲在小樹下,看着女孩爬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大概最終受不了地面的冰冷,從地上爬起,朝樓裡走去,他這才知道,這個女孩住在他們家樓下的樓下,就是一樓。
一樓有個男人時不時的喝酒了過來,隻要這個男人來了,一樓就是各種老人小孩尖叫的聲音,他經常聽來奶奶家串門的鄰居說起,不僅如此,每天晚上他也有聽到一樓男人的謾罵以及老人和女孩的哭泣聲。
原來就是那個女孩啊!
他發覺自己和那個女孩是一個班級的時候,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林明歌。
她從來不和别的同學說話,也從來不說話,一直坐在最後一排,就像個木偶一樣,好多同學都欺負她,他實在看不慣,後來因為學習好被老師提升為班長,他發覺自己當了班長,可以正大光明的組織别的同學欺負她。
于是他整個小學初中高中都在朝着班長進發,他變成了個好學生,變成了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都喜歡的班長。
可是她依舊沒變,她沒有再被同學欺負,可是她每天臉上手上都會有傷痕。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還與她坐一桌,可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他看到她手上脖子處露出來的地方幾乎全是淤青,他看到她的衣服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件,被扯破的地方用黑線歪歪扭扭的縫住,她的奶奶他見過,是個小區裡拾破爛的老太太,老眼昏花的,他猜她衣服縫補是她自己的傑作。
他佯裝無意将她的事告訴了自己的爺爺奶奶以及來家串門的居委會大媽。
再後來看到她,衣服總算好點了,不過她身上那些衣服雖然看着挺新,但穿在她身上不是大就是小,沒有一件合适的。
而且她臉上手上依舊有傷,他時不時的依舊可以聽到樓下男人的謾罵毆打以及女孩哭泣聲。
一開始女孩在哭的時候還會喊媽媽喊奶奶,再後來就是低低的啜泣!
後來女孩有了一個叫禾早的朋友,女孩的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容。
他是班長,禾早是學習委員,兩個人經常一起搞班裡的各種活動,他和禾早還是經常說話的,所以也就知道了更多關于她的事情。
她不想上大學,想去衛校,現在的護士行業挺吃香的,要是她以後當護士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去了衛校,她應該就能脫離她的那個家了,看到她總算能脫出牢籠,他真心為她覺得高興。
但變故突如其來,她和禾早晚上出去遇到了歹徒,禾早死了,她活了下來!
這事在周圍就像是個原子彈爆炸一般,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議論這事,他身為班長,與班裡的同學們去探望她,還募捐了錢,他去醫院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瘦的脫了形,醫生們剛把她從窗戶那裡拉下來打了鎮定劑,大家還沒走,禾家的人就沖進醫院揪住她的頭發謾罵毆打。
他上去拉架的時候瞥到她的目光,從他進門就了無生氣的雙眼在禾家人毆打她的時候終于有了情緒,那樣的目光他無法描述,卻隻覺得心驚,就好似禾家人打她對她來說是一種享受般。
她的消息總是會從爺爺奶奶或者那些同學鄰居的口中傳到他耳朵裡。
她從醫院回到了家中,她去為禾早披麻戴孝,在靈前被禾家的人揪住她的頭發撞牆,要不是班主任及時阻攔将她送醫院,或許她就被活活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