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大酒店内,卡門将手機放在了桌上,拾起酒杯重新走回了落地窗邊。
窗外夜色已沉,望着落地窗上那屬于自己的倒影,還有那被警燈點綴的街道,他咧嘴笑了笑。
鮮紅的酒液搖晃,為那笑容平添了一抹殘忍。
滿載特警的裝甲車從接到上一閃而逝,直升機從慕尼黑的上方低空盤旋而過。
總統套房的門開了。
身着黑西裝的強森走了進來,輕輕帶上了門。
“演員已經退場。
”
“不錯。
”
手指有節奏地輕敲着酒杯,卡門仿佛陷入了某種思考。
站在他身後的強森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命令。
“強森。
”
強森挺起了兇膛,準備領命。
“是!
”
然而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老闆并沒有立刻對他下達什麼命令,而是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
“慕尼黑是個有趣的地方。
”
卡門的話讓強森感到了困惑,不由詢問地看向了他的老闆。
仿佛是從落地窗的倒影上瞧見了強森的困惑,卡門輕輕笑了笑。
“強森,你曾經在法國外籍兵團服役對嗎?
”
“是的老闆。
”強森沉聲道。
“你見過最接近地獄的景觀,是什麼樣子?
”卡門輕聲說道。
強森認真地思考着老闆的問題,片刻後答道。
“08年,海地暴.動,我們排随維和部隊前往海地。
他們的任務是維持當地秩序,而我們的任務是營救被圍困在使館内的法國外交官。
在離開城市的時候,我們遭到了反對派武裝的攻擊……他們是正規軍,把我們當成了運送糧食的國際援助組織。
在那個72年推翻15個總統的國家沒有什麼理智可言,我們的指揮官也很果斷。
沒有語言交流,他們率先開火,我們立即還擊。
他們阻攔,我們殺出去。
”
“死了多少人?
”卡門輕描淡寫地問道。
強森搖了搖黝黑的腦殼。
“那次行動不在檔案記錄中。
我隻記得現場倒下了很多人。
”
兩人都沒有将死亡放在心上。
但此刻倒映在紅酒杯中的那張臉,卻書寫着更甚一層的殘忍。
“那就是你見過的地獄?
太渺小了。
”卡門咧嘴輕笑。
強森聳了聳肩,“現代戰争,不可能死很多人。
”
“是嗎?
”
意味深長地說道。
卡門離開了落地窗邊,将紅酒放在了名貴的紅木桌上。
“這座城市有幸再次見證曆史。
強森,記住我今天說過的話。
而羅斯柴爾德家今天做出的決定,是為了阻止地獄的降臨。
”
“如你所願。
”強森點了點頭。
“另外,你替我去做一件事兒。
”
聽老闆有任務吩咐。
強森立刻換上了嚴肅的神情,立正道。
“請您吩咐。
”
“有個漏網之魚,你替我去除掉。
”
“誰?
”
“我們尊敬的副總理,埃夫林·吉斯特威特先生。
”
……
槍聲從圖書館的方向傳來,總共三聲。
想到阿伊莎還在那裡,江晨隐隐感到了一絲不妙。
一邊向着圖書館地下車庫的方向奔跑,他一邊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11式手槍,捅進了荷包。
路燈将他的影子不斷地拉長,在他狂奔過的小徑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學生的蹤影。
外國治安不似華國那般穩定,本來晚上就很少有人出行。
更何況外面已經戒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