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馬約特島以北,一艘托運船緩緩地駛向了島嶼西北方的漁船港口。
這裡背靠着馬達加斯加共和國随處可見的平民窟,一排排破舊的磚瓦房與窩棚下,疾病、犯罪、死亡如同那些垃圾袋,雜糅在肮髒的小巷中。
會前往這裡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骨瘦如柴的窮人,一種是身強力壯的兇手。
黑人小孩三五成群地坐在碼頭邊上,将好奇和警惕地視線投向那艘托運船,以及托運船背後的海上平台。
雖然箭頭公司的人偶爾會使用這座碼頭,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模樣如此古怪的玩意兒。
因為這艘托運船的到來,原本亂糟糟的碼頭更是亂了起來。
衣不遮體的黑鬼匆匆離去,幾個赤身挂着彈夾,手中抄着ak的黑人傭兵一邊鬼叫着一邊跳上了碼頭,然後對着這艘貨輪打起了手勢。
“三點鐘方向,那個帶帽子的黑鬼,他是箭頭公司的暗哨。
五點鐘方向,那個正對我招手的夥計,是負責與我們接頭的線人,名字很長也很繞口,我一般叫他安德裡……我可以向他回話嗎?
”
“表情自然點。
”啟動光學隐形站在他旁邊的江晨,輕聲說道。
“好……”
紮伊德勉強在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過在黑夜的籠罩下并不明顯。
紮伊德與碼頭上的人展開了交涉,很快便得到了停靠的許可。
對方派了幾名水手上船,那名叫安德裡的黑人興高采烈地走到了紮伊德旁邊,使勁拍了他膀子一把,用馬達加斯加島上通用的法語說道。
“嘿,夥計,這可是筆大買賣,一會兒搞定了你可得請哥們兒喝一杯。
”
“得了,等我确認了賬戶在說。
”從兜裡掏出了一根雪茄點上,紮伊德罵罵咧咧地說道,“接頭的船呢?
把這玩意兒直接開你們的倉庫裡?
”
“一會兒就到,”安德裡套近乎的說着,“對了,巴蓋裡那家夥呢?
我怎麼沒看到他人?
”
“他在索馬裡辦事兒,這次任務沒帶上他。
”紮伊德說道。
“人質呢?
”
“喂魚了。
”紮伊德殘忍的咧嘴笑了笑。
光是從這笑容中,安德裡便嗅到了那濃濃的皿腥味兒,于是撓了撓頭,讪笑道。
“嘿,當我沒問。
”
兩個小時前,護衛艦與放慢速度的托運船靠攏,一個排的海軍陸戰隊士兵登上了托運船。
而高新淡水的員工和船員,則都成小艇登上了護衛艦。
從那些海盜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派上了用場,此刻端着ak站在船舷上的,都是星環貿易的海軍陸戰隊士兵。
外骨骼被嚴嚴實實地藏在了破布纏繞的袍子下面,而撕裂者步槍則是藏在了可以拿到的手邊。
江晨微微偏了偏頭,對身旁那名打扮成海盜模樣的隊長克拉默低聲道。
“不許說漢語。
”
那皮膚曬的通紅的白人壯漢咧嘴笑了笑。
“明白。
”(阿拉伯語)
江晨點頭,對身後的阿伊莎打了個手勢。
兩人再次啟動光學隐形,隐匿在了夜色中。
時間過得很慢,等待中的戰士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幾名水手确認了船上的安全,以及托運船後面的海水淡化平台,然後回到了船頭。
确認情況後,安德裡站在船舷旁,靠在那裡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
很快,海面上開來了一艘噸位在5000噸以上的貨輪。
這艘貨輪明顯經過改裝,甲闆被清出了空地,立着兩座停機坪,上面停着兩架黑鷹直升機。
穿着沙漠色迷彩服的戰士跳上來甲闆,江晨、克拉默、紮伊德等人的心髒也提到了嗓子眼。
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這些登船的士兵顯然都屬于箭頭公司的精銳,如果一旦露出馬腳,計劃失敗不說,後果還将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