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來洗漱,等把頭發紮起來,臉上當即就露出了五個碩大的手指印,可見溫甯玉昨晚那一巴掌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抿唇,猶豫了會,用手捏了捏那個印子,等這個印子看起來更加紅腫以後,我才把頭發重新放下來,穿好衣服趕去上班。
去給沈北執送文件的時候,不出意料,沈北執果然擡頭看着我。
他盯着我臉上無比清晰的巴掌印,目光幽冷深邃,冷聲開口問道:“你的臉上,怎麼回事,誰動的手?
”
我愣了愣,故意假裝不知道,沈北執就笑了:“公司命令規定了上班不允許披頭散發,你明知故犯,不就是為了欲蓋彌彰,吸引我的注意,讓我看到你臉上的印子?
既然我已經看到了,那你還不快說?
”
沈北執略微冰涼的指尖輕輕擦過我的臉頰,輕柔又細緻地摩挲了起來:“喬以荷,真奇怪,現在的我,看見你受一點點的傷,竟然會覺得心口一疼。
”
我不動聲色地歪了歪頭,避開了沈北執的動作:“沈總,顧小姐的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
沈北執不回答我。
他靜靜地看着我,半晌,卻顧左右而言他:“你,生氣了?
”
“......沒有。
”我口是心非道。
雖然一再警告自己,我和沈北執之間沒有未來,安于現狀就好,不要想着去貪求過多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可是我卻發現,真真正正和沈北執獨處的時候,這些心理暗示統統失去了效力。
“小傻瓜,顧思音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必須平平安安,不可以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
沈北執擺正我的肩膀,讓我看着他的雙眼,我可以看清他眼底的所有情緒。
執着,堅定......以及,絲絲的諷刺和蔑視。
他輕啟唇,說:“因為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籌碼。
”
我猛地推開沈北執,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瘋了?
沈北執,那是你的親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連你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放過!
”
“上一次,你已經利用我們的孩子去交換了利益,這一次,你竟然還不知悔改,還要繼續?
”
沈北執一臉淡漠和無所謂,走上前來桎梏住我的胳膊。
他力氣很大,是真的将我緊緊地禁锢在了他的懷裡,沈北執的下巴就抵在我的額頭上,輕柔地蹭了蹭。
我聽到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響起:“以荷,我以為,我曾經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你都會記得的。
”
我愣了愣,蹙緊眉頭:“什麼話,你曾經對我說了那麼多句,你究竟指的是哪句話?
”
“你自己回想。
”
沈北執輕聲說的,低頭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柔的吻,而後就松開了我,繼續坐回辦公桌後處理文件。
而後,我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靜靜地看着他用那指骨分明無比好看的手拿起鋼筆,筆尖和紙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輕響。
早晨溫暖的陽光落在他精緻的側臉上,模糊了冷峻鋒利的棱角,讓沈北執看上去溫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