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甯玉将“我家俊博”這四個字咬的很重,我幾乎可以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兇口不住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可是面上的表情仍舊帶着笑容,我不由得有些多看了這個女人兩眼。
能忍得住火,知道什麼場合該發作,什麼場合該隐忍,看來這個女人可比沈予安聰明多了。
但是......比沈予安聰明,也就意味着她相應的也會比沈予安更難對付。
我不敢得了便宜還賣乖,搖了搖頭,扭頭拉着顧欣然的手腕就離開了。
等出了醫院,顧欣然這才開口:“對不起以荷,剛才都怪我,怎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還害的你挨了溫甯玉一巴掌,對不起,你現在臉還疼嗎?
”
“沒事的,不算什麼。
”
“那以荷,你現在住在哪裡,我開車送你回家。
”
我住在哪裡?
我低頭沉默了片刻,總不能和顧欣然說,我現在住在你未來表姐夫的家裡吧。
顧欣然也是個聰明的姑娘,她見我不再回話,也猜到我有些難言之隐,主動開口給我遞台階:“你家的事鬧那麼大,我也聽說了,你要是住賓館的話,那也不是個辦法,畢竟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住在賓館多危險啊,要不這樣吧以荷,你搬來我家吧,反正我家就是我一個人在住,也無聊死了,你就搬過來,陪我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
顧欣然看我還在猶豫,猜我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繼續開口:“你不用不好意思,咱倆的關系誰跟誰呀,好朋友之間不就是要互幫互助嗎,你要是什麼事就和我說......要是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你可以給我交房租呀,而且我家離沈氏那麼近,幾步路的距離,還方便你上下班。
”
我被顧欣然的熱情感動了。
她笑得單純且無害,一如以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的身邊走了那麼多的人,好像隻有她一個人,一如既往地幹幹淨淨。
也許是我如今身處在陰暗的犄角旮旯無能為力,所以我越發向往這種陽光明媚的姑娘。
我點了點頭,沒有拒絕顧欣然的好意:
“好,我去你家住,當然,房租也是照給不誤。
”
我很清楚,一直和沈北執住在一起并不是什麼長久之計,我遲早要離開他出來租房子住,隻是這一段時間礙于沈予安下落不明,我擔心我一個人獨居的話,個人安危會受到威脅。
但是現在這個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我和顧欣然住在一起,既保證了我的安全,還可以和沈北執保持距離,一舉兩得。
我跟着顧欣然回到她家以後,她全程都十分熱情,又是問我餓不餓渴不渴,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去冰箱拿,又是給我十分熱情地挑選睡衣和洗漱用品。
我看着顧欣然忙前忙後像個活蹦亂跳的小兔子,心情也跟着不知不覺好了很多。
一直到這一夜入睡,沈北執的電話也沒有打過來。
我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緊繃的那根神經得以放松。
正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晰地認識到,我和沈北執之間什麼都不會存在,更不會有未來,所以我不想知道他在我和顧思音之間究竟會怎麼選。
這個答案就這麼模模糊糊着就好,很多東西一旦追究得太過,反而會讓自己受到傷害。
有的答案注定是殘酷的,那何必去追尋,不如就選擇逃避。
我想,我永遠也不需要沈北執的解釋。
......我也不會對他地任何決定,有什麼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