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顧欣然看着我手心裡的那個打火機,隻是稍稍有一點遲疑,便明白她要我們做什麼。
我抱起了一床被子,去了衛生間。
有了這個打火機,我瞬間就想到了該如何脫身,我往被子在上面倒滿了碘伏。
碘伏裡是有酒精的,我把被子點燃了以後,迅速走出了衛生間的門,用力把門給鎖上了。
我做完這一切,看了顧欣然和那個護理一眼,立馬就躲進了病房的窗簾後頭。
這個VIP套間的窗簾特别厚實,而且很寬大,我往後面一躲,任何人都看不見我瘦弱的身影。
那護理是沈北執安排過來的,人非常聰明,她見我躲好了,立馬就跑去了外面,大喊大叫着吵着,“快來人啊,喬小姐把自己鎖在廁所裡了!
”
“趕快來人,好像要出事了,裡面好像着火了。
”
那護理開始大喊大叫,顧欣然也跟了上去,不停地在衛生間門口拼命拍着門,一邊拍門一邊哭喊着,“喬以荷……喬以荷你出來啊!
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為什麼要自殺呀?
快出來啊!
……”
我躲在那層厚厚的窗簾後面,看不到外面,隻能聽見聲音。
很快我聽到了兩個非常沉重的腳步聲,迅速地在往這邊跑了過來,他們好像正在踹門,一腳又一腳,乒乒乓乓的。
火勢已經越來越大了,房間裡蔓延着各種的煙霧。
那護理是個很聰明的人,她順手就把燈給關上了,我趁亂立刻就往外跑了出去。
這種時候坐電梯顯然是不現實的,我沖進了安全通道裡,一路往下拼命地跑。
我骨折的一條腿說跑不太貼切,我更像是在往下跳,我的動作很慢,跳得也很辛苦。
幸好他們并沒有意識到我跑了,一直在想辦法破門滅火。
就這點時間,是我賺到的。
可是我很明顯低估了那些保镖,我好不容易往下跑,才終于看到了一樓的門口。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比女鬼也好不了多少,我這一路蹦蹦跳跳地下來,頭發已經淩亂了,身上的病号服上也沾滿了灰。
看到四面八方都是追逐我的呼喊聲,我太過害怕,拼了命地往醫院大門口跑過去。
就差一點點,我就差一點就可以跑出醫院了!
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見到沈北執。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堅持,可能是這份信念一直支撐着我。
我的腿好疼,心跳太快,腎上腺素正在飙升。
可我還是很努力地往前跑,直到我眼前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幾個白大褂的醫生,還有剛才來看着我的那幾個保镖,正在往我這邊沖過來……
我有一種很絕望的無力感,我不明白,就算我這麼努力,我還是跑不掉……
不!
我腦海中閃過了沈北執的臉,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逃出去!
因為已經在門口了,隻要再走兩步我就能出去了。
我努力地往前跑着,就在我快被他們抓住的時候,看見了一輛車就停在醫院的大門口。
我認得那輛車,那是沈北執的車。
我完全沒有想過他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很激動地沖了過去,拍着車窗叫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我在做夢,他為什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這裡?
一路沖下來,身體的體力和心力都已經到達了頂峰,我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而這一切在看到沈北執的這一瞬間,徹底地決堤了。
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好想躺在了沈北執的懷裡。
我不明白這是不是我的夢境,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找到了他,躺在他的懷裡。
我拼盡全身的力氣大喊着,沈俊博得到了顧思音的股權,他要當董事長。
我昏過去之前,擡頭看着沈北執,他眼神中隻有對我的擔憂,似乎對我說的這句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崩潰了,我覺得這一定是我的夢境。
如果他是真的沈北執,他現在不應該立刻去部署嗎?
可他竟然抱着我一動不動。
等我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頭頂依然是白花花的天花闆,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為什麼我還在醫院呢?
難道剛剛逃出去見到沈北執把一切都告訴他,隻是我的一場夢嗎?
我這麼努力,竟然隻是做了一場夢嗎?
就在我精神快崩潰的時候,我耳邊響起了一個讨人厭的聲音。
他的語氣那麼平靜,還帶着一絲嘲諷,“你可終于睡醒了,睡夠了嗎?
”
是沈北執的聲音,我心裡有一些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