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預料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所以我一直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引着她繼續說話。
我就是想要知道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沈北執和顧思音他們兩個合起夥來,到底隐瞞了多少事情?
我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受害者?
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倆眼中的棋子是他們倆眼中的傻瓜,是他們倆眼中的蠢貨。
我像一個偏執的飛蛾,不停的往燈火上面撞,隻為了求一個很可能讓我支離破碎的結果。
從小我就知道我這個偏執的毛病。
這下是徹底改不了了。
罷了,人本身就應該随性而為随性///生活。
“顧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他為什麼不願意放過他們?
”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這件事。
許東白已經跑了,沈予安也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集團股份。
就讓他們倆好好的活着,做一對野鴛鴦不行嗎?
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連個骨頭渣都不給他們留下。
難道說人家連活着的資格都沒有嗎?
就為了一些錢一些股份。
顧思音忽然放肆的笑了。
我在她的眼裡看見了他對我的鄙視,還有那雙充滿諷刺的眼神。
她這個笑容很明顯是在嘲笑我。
嘲笑我的幼稚,嘲笑我的可悲。
嘲笑我現在還像個小學生一樣在這樣的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真的是挺佩服你的智商的,從前我還覺得你有點危險,現在看來你還真的是一點兒威脅都沒有,我一點也不相信沈北執會看上的。
”
顧思音毫不客氣的笑完之後還是大發慈悲沖我解釋了一番。
“雖然說沈家現在是沈北執掌權,但是沈予安手中還是有着那麼一點點股權,雖然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吧,可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到時候誰知道這團死灰會不會複燃呢?
當然是要斬草除根才比較好了。
”
股權股權。
又是所謂的股權。
所有的東西都和利益相關,所有的東西都與金錢挂鈎,在他們這些人的面前就沒有絲毫的人性與感情。
他們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他們隻在乎自己手裡的金錢能夠達到怎樣的數量,能夠達成自己怎樣的目的。
我扭過頭看一下沈北執。
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這個男人,這些天來已經是我無數次發覺這個問題了。
我與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無法理解他的想法,我也不能明白那些莫須有的股權對于他來說到底有多麼的重要。
重要掉了連三條人命都不在乎。
沈北執臉色越來越灰暗不明,我覺得他此刻想把我帶走的心已經很強烈了。
但是礙于所有的股東和顧思音但父母全部在場的原因,他又不能沖我發火,也不能沖顧思音生氣隻能抿着嘴。
帶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顧思音自然也知道沈北執在各位股東面前的顧忌,所以他才會毫無顧忌,幹脆當那個香槟跑到我的面前來,低頭湊在我的耳邊諷刺我。
“喬以荷,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真的是個天選之子,連老天都眷顧你嗎?
還是你以為就憑你肚子裡那三兩肉,加上沈霆的遺囑,你就可以打敗我?
你就做夢吧。
”
我被她的話給震驚了。
她怎麼會知道我有沈霆的遺囑在手,又怎麼知道我肚子裡懷着沈北執那孩子?
顧思音卻一點都沒有想過放過我,反而說的越發肆意。
“你真是一條可憐蟲,連自己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最可悲的莫過于一個人作為一個棋子,連自己身為棋子的覺悟都沒有。
”
顧思音将杯中酒放在桌上。
酒水順着她的動作上下搖晃着,例如我現在有些恍惚的雙眼。
分不清到底眼前人,是人是鬼。
顧思音語氣輕柔卻每一次每一句都帶着刀鋒一樣的東西紮向我。
“你同床共枕這麼久的男人,你真的了解他嗎?
在你還完全不了解他的時候,你就為他生兒育女,你真的以為,你所做的是對的?
”
是啊。
他這句話直戳我的心髒啊,将我紮的鮮皿淋漓。
顧思音一下子就點出了我心中所有的疑惑。
沒錯,我完完全全不了解沈北執,從前我以為我很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我,所以我與他之間沒有秘密。
可是如今我發現,沈北執就是一團看不清的迷霧。
我從來都沒有走進過這團迷霧,有沒有看清過這團迷霧中間到底包裹的那層皮下是人還是鬼?
我就這麼貿然的與他許下了攜手一生的諾言,就這麼貿然的為他懷孕,為他生子。
我何其愚蠢。
顧思音還準備開口再說,沈北執卻狠狠的打斷她。
“夠了。
”
冷冷的兩個字,讓顧思音狠狠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