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和樊湘水她們聚完,顧炀将程亦然拉了出來,摁在牆壁上,側身靠在她旁邊:“不要有事瞞着我。
”
“現在當然可以不瞞了,在裡頭不好說。
”程亦然視線無神的看着馬路來來往往的人,若無其事道,“去找個更好的女孩怎麼樣?
”
顧炀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傾身低下頭去,炙熱的鼻息灑在臉上,程亦然偏開頭,擡手抵着他肩膀:“抱歉,你可以聽我說些完整的。
”
“不聽。
”顧炀靠過去抵着他額頭,喉結上下混動着,低聲道,“這不公平。
”
他隻被動的接受了結果,連争取的機會都沒有。
程亦然态度放軟,垂眸看着他腳尖:“我不想再玩了,這對我們沒什麼好處。
你去考個好大學怎麼樣?
”
“就這?
什麼意思?
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非要這樣選擇?
我從沒逼迫過你吧?
”顧炀攤手,壓低聲音嘶啞道,“我沒有在玩,給我約法三章也好,行嗎?
否則給我一個能接受的說法。
”
這種感情就像在拿着木倉指着你腦袋哭着哀求你答應,程亦然心亂得一塌糊塗,想丢盔卸甲投降。
該求饒的是她吧。
她已經不想再應付下去了,雖然總有一種聲音在誘惑自己,和顧炀在一起沒有任何毛病,他是個溫柔的人,隻要彼此足夠理智,這種愉悅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說實話她對和沈濂之間關系的終結并沒有太痛苦,他隻是離開又不是死去,加上她是個這麼不要臉的人,還欠這他很多東西,她未來會用死纏爛打的方式來償還。
或許這一輩子也還不完吧。
但和顧炀不一樣,她有沈濂所說的感覺,想聽他溫柔的說話,想觸碰他,想更溫柔的對待這個男孩,持續到生命終結。
可她不能這麼做,她很清楚自己并不完美,或許她會被這段感情蒙蔽雙眼,錯過很多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在哪一天就會犯了和沈濂一樣的錯誤,自私偏執,狠狠鞭撻了對方的真心。
可能在将來她也一樣不夠完美,沒有認識到足夠多的東西,可至少那時她經過了試煉,可以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抉擇。
而在這段時間,她沒有權利讓顧炀等待,讓他放棄身邊可能出現的,比她美好一百倍的人。
她不知道怎麼說服顧炀,也不想示弱讓他為難妥協,她能做的,或許隻有放下這句話,然後逃避。
“那我單方面解除我們之間的關系的吧。
”她擡頭莞爾一笑,看着他憤怒得發青的臉,伸出雙手扶了下他的眼鏡架,“乖,不要來找我了。
”
顧炀單手扶着牆,紅着眼鏡固執的将她抱在懷裡。
他沒有程亦然那麼細膩的心思和感情,他知道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喜歡一個女孩子就要用盡全力的對她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傷,還有……不能輕易放手。
程亦然摸到他肋骨,在上面來了一拳,趁他送手的空擋掙脫,但他沒有松手,反而将雙臂勒得更緊了,在她耳邊哀求:“不要打我。
”
程亦然聽得心如刀絞,罪惡感将她壓垮,放棄了掙紮,靠在他懷裡悶悶的說:“對不起。
”
接下來的時間,程亦然像哄孩子一樣帶着他玩樂了一天,顧炀依舊悶悶不樂,視線一秒也不願離開她,生怕她會在下一秒扔下自己逃走。
夜幕降臨,一如既往地,顧炀将她送回去,在她轉身離開時扶着她後腦勺嘬了口她嘴唇,喜笑顔開,快樂得像個孩子。
程亦然詫異地看着他,随後轉身匆匆逃離。
身影在他視線裡消失,顧炀嘴角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
程亦然匆匆安排了份出國攻略,一本正經的說要拜師,正式向喬任明申請。
喬任明冷酷無情地拒絕了,但程亦然拿他的話當屁放,第二天一早就收拾東西溜了。
程母還幫忙掩護,目送她離開,神情堅定得像個不屈的戰士。
程亦然不禁對她笑了出來,上車揚塵而去。
行動的巨人,說的就是她。
到達機場,程亦然目光堅毅,拿出手機跟趙楠告别,還打電話給許久沒有聯系的聞嘉魚。
聞嘉魚語氣酸了吧唧的:“你還記得我這号人啊,哦,是嗎,我可是忘記你了。
你是哪位來着?
讓我買房的推銷員嗎?
我能挂電話了嗎?
”
于是他挂了,氣性不是一般的大。
程亦然哭笑不得,重新給了他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外出一段時間,下學期開學再回來。
聞嘉魚表示知道了,語氣更酸了,損了她好幾句,又挂斷了她電話。
程亦然猜測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聞嘉魚那裡可能出了什麼事,最可能的就是——聞家可能不歡迎她這個“虛僞自私攀龍附鳳”的家夥了。
她無所謂地聳肩,她這種不要臉的人,想和誰來往,誰能管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