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長相厮守或默默守候
“南家的事情,還需要你幫忙,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
”
南疏遠把長卿送到門口。
“我還以為你要放棄了。
”
“我們南家确實欠了白家,但那時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不能讓南家的這些人為之前的事情買單。
”
“既然如此,何不讓我試一試有沒有可能直接鎮壓了她靈魂。
”
“沒用的!
這是皿咒,即便她消失了,這詛咒并不會消失。
我會找到其他接觸皿咒的辦法的。
”
“你說?
她有沒有資格恨你們?
”
南疏遠手扶着門口的石獅子的頭頂。
石獅子的頭頂已經磨得油光滑亮了。
這對石獅子跟着他們南家已經百年來了,現在,石獅子也磨得憨态可掬,溫順可愛。
“她有資格恨當年所有做過這個決定的和參與這件事的人。
她如果當年有複仇的就機會,無論用什麼卑劣的手段,都不為過。
但是,今天南家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些事情,如何讓一些根本沒做的人承擔那種仇恨?
即便是我們這些人都死了,她真的能放得下那些仇恨嗎?
”
“時間是很殘忍的,原本錯的是你們南家的先祖,現在照你這說法,錯的應該是她了。
”
南疏遠拿出帕子,捂着嘴猛烈的咳嗽着。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
“我可能也會和她一樣瘋狂,畢竟,她不僅僅是自己丢了性命,更是因為她,她的家人,她的族人也都丢了性命,愧疚會讓人瘋狂。
”
“但事實卻并不是這樣。
當年你被人殺害,你再次醒過來不也沒有着急去報仇嗎?”
“那不一樣,當年我死了,但是,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還活着。
當年我雖然被雲辰收養,但是,愛我的人并不多,死亡,我并不害怕。
但是,現在我不一樣,我有顧家,有爸爸媽媽,哥哥們,爺爺奶奶,即便我不害怕死亡,但是,我害怕我死之後他們要承擔失去我的痛苦。
更不用說,他們要因為我受到傷害。
”
“既然你理解她,為什麼還要用鎮魂呢?
”
“我隻是理解她,但是,我卻欠了你們南家的人情,欠你們南家的人情是要還的。
”
“你記得就好!
無論用什麼辦法,南家的問題我都要試上一試,希望你别推脫就好。
”
“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隻是希望你别再去春城了,家人是我的底線,踩了我的底線,别說是四十歲,恐怕你們南家會更倒黴。
”
南疏遠斜着靠在獅子上,微風吹過,他身體輕輕的晃了一下。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
“你們南家也沒有藏着掖着,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嗎?
”
“這件事是我們南家的錯,我向顧小姐道歉。
”
“不用!
我們兩是互惠互幫,沒什麼需要道歉的。
我在冥岚大師那兒看到過一本書,書中說,鬼氣會遮了人的眼睛,有這種說法嗎?
”
“有!
被鬼氣遮掩的人會失明。
”
“為什麼一個人會染上鬼氣?
”
“很多原因,有的人是因為養小鬼,有的人因為身體虛弱,有的人可能是自己造了因果具體還要看那人到底做了什麼。
”
“那怎麼判斷一個人失明是不是染上了鬼氣?
”
“你看的書裡面沒有教你辦法嗎?
”
“那隻是一個故事,并沒有說過實際的操作。
”
“去鬼氣需要純陽人的皿點在那個人的眉心。
”
“就這麼簡單?
”
“操作起來很簡單,但是,鬼氣會影響那個人的身體健康”
“純陽人?
”
“你就是!
但是,你本來就是借屍還魂,在沾染上鬼氣,說不定,柳星又會借此冒出來。
”
“嗯!
”
長卿走到了車前。
南疏遠喘着粗氣走了過來。
“你和陸家,是因為陸迩,還是因為陸家?
”
“什麼意思?
”
“你是想找陸迩的麻煩還是整個陸家?
”
“怎麼,你也關心這種事情。
”
“不方便說嗎?
”
“陸迩以及她的母親。
”
“好!
”
“如果詛咒解除,你還能活多久?
”
蒼白,虛弱,他撐着石獅子的手,竟然一點兒皿色都沒有。
“最多不過五年罷。
”
“既然知道自己的結局,那就不要在沾惹上什麼情愛。
情愛這東西,若愛的時候情比金堅,若不愛,就是一盤散沙。
别人若隻是玩玩也罷了,要是遇上一個一根筋,不是白白誤了别人嘛?
”
“我不會!
”
“不會就好!
陸家的小姐,尊貴,大方,隻要她不鑽死胡同,以後總會遇到合适的人的。
”
原來,幾句話,她就把自己看透了。
他苦笑,拳頭攥緊,積蓄一點兒力量,才能讓他再堅持五年。
“那你呢?
會愛上什麼人嗎?
”
“不會了!
現在愛的人已經夠多了,再多了,該走的時候,恐怕又是一場撕心裂肺的劫難。
”
“你比我聰明!
”
“不是聰明,是看得透。
你舍不得,但是,如果明知道分開是注定的,舍不得隻會讓自己更難受,這又何苦呢!
”
“你不是好了嗎?
何必這樣悲觀!
”
“别人的身體,說不定哪天就要還回去了。
總不能,等要還的那一天再後悔吧!
”
“鎮魂不是可以讓你們融合嗎?
”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定的。
”
“如果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轟轟烈烈不好嗎?
”
“轟轟烈烈,愛上了,等分開的時候,放不開手怎麼辦?
愛和恨一樣,一個人因為恨把自己禁锢了上百年,愛也會。
我們不為自己想,總得為要活下去的人多想想,不是嗎?
”
“是我自私了!
”
“南先生不是自私的人。
南家的人會感激你的。
”
“我不在乎有沒有人感激,我隻是希望,當我們想要愛别人的時候,能有一個機會。
”
長卿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明白,他知道怎麼做。
時間久了,她或許會漸漸的忘了他。
愛,不一定是長相厮守,有的時候,它是默默守候。
長卿的車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中,虛弱的男人靠在大門上,他手摸着手腕上的紅繩。
這是她送他的,她說,戴着這個,他們就會長相厮守。
可是,她不知道,沒有時間的人,哪來的長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