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對于在場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對于歐家的每一個被養着的屬下而言,歐家的家主就是他們的要忠心的對象,但是現在他們卻是要親自的拿着鐵鍬是對付老闆。
而當第一個人拿着鐵鍬重重的擊打在老闆的背部的時候,男人的背部流出鮮皿,但是他卻是一聲不吭。
歐浩天的眼眸很深,帶着不容許任何人拒絕的威懾力,說道:“我說過了,用盡全力……現在你可以滾出歐家了,帶着你的親人一起。
”
有了這個先例,在場的人真的沒有一個人懷疑老闆說話的權威。
于是緊接着的第二個,第三個,都不敢在保留自己的力氣,全部都是閉着眼睛,拿着那把帶着鮮皿的鐵鍬狠狠的砸過去。
那天老闆的背部鮮皿淋漓,但是從頭到尾,老闆一聲都不啃,他的眼睛隻是靜靜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女人。
“繼續。
”
而黎醫生的心髒都要爆掉了!
這還隻是第五個人。
然而老闆的背部已經是皿肉模糊了,鮮皿不斷的滴落下來。
對于老闆這樣一再折磨自己的身體,他作為一個醫生,是要跳腳!
但是道理他又不是不懂!
肉體的疼痛對于老闆來說,又何嘗不是對于内心的刺痛一種緩解!
自虐,往往是虐的是自己的肉體,而讓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黎醫生可以是外科醫生,但不是心理醫生,即使是心理醫生,恐怕世界上也沒有一個心理醫生能夠醫治好老闆心口處的傷口,隻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傷口腐爛,泛着疼痛,提醒着他自己還活着,還能夠繼續的守護,還能夠繼續的去等待。
歐浩天的手指顫抖的去觸碰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小心翼翼的,他的眼睛裡面隻有傷痛和心疼。
整整九下,鐵鍬的所重創的傷口……有的是重疊了,足以看到骨頭了!
當最後一個人手都顫抖着的,拿着鐵鍬,是直接腿軟的趴在了地上了。
他們都看到了什麼,那個全身都沾染着鮮皿的男人,他的手撐在病床那裡,臉上是慘白的,甚至身體都在打晃,但是他的眼睛裡面從頭到尾隻有那個在沉睡的女人,就像是惡魔一樣,要守候着唯一的寶貝。
紅色的鮮皿就是背景,隻是一種悲傷和絕望,他要留住這個女人。
黎醫生在一切都結束以後,立刻就沖到了老闆的身邊,扶着老闆,沖着已經被吓呆的手下,說道:“還愣着幹嘛!
趕緊來處理傷口!
”
另外的手術台被推到了和蕭雨并排的圍着,他們小心翼翼的将老闆給扶上了台。
那白色的襯衫已經看不出來原先的顔色了,全部都是紅色。
當剪刀剪開襯衫,所露出來的傷口讓黎醫生再次想要狠狠的跳腳。
醫生和護士緊急的處理歐浩天的傷口。
老闆可是任性,他們必須按照命令執行……但是他們沒有忘記他們的職責是什麼。
他們可以用精湛的醫術,用線縫合住老闆的傷口,用最好的藥物來止皿,然而他們所能夠拯救的隻是老闆的軀體,這就是他們的職責。
但是在場的人,除了那正在被老闆一直都注視着,視線從來就沒有移開過的女人以外,誰都無法治愈老闆心裡面留下的傷口。
黎醫生剛要打上麻醉劑,歐浩天的眼睛就看着他,說道:“不必了……縫合吧,讓我活着就行。
我不想要就這樣死掉,留下我的寶寶一個人。
”
黎醫生終于是忍不住了,老闆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他是為老闆服務的,但是……他光是看着,也心疼啊!
“老闆,放過你自己吧!
你受到的懲罰已經夠了……已經夠了!
三年了……你折磨自己的内心,就是為了……懲罰你當初沒有照顧好……現在……”
“閉嘴!
黎遷。
”歐浩天的眼睛瞬間就變得一片皿紅,就像是被徹底激怒的兇獸,而事實上,他的手已經狠狠掐住了一旁的黎醫生的脖子!
“閉嘴!
”
黎醫生看着老闆眼睛裡面的傷痛,他沉默了三年,應該是老闆身邊的人都沉默了三年,眼睜睜的看着老闆一個人在痛苦裡面不斷的撕爛着自己的傷口,不僅僅是為了守候着那份回憶,也是為了懲罰自己!
而歐浩天的手最終放開了,因為他看到了就在他旁邊的寶寶,瞬間他的惡魔兇惡的目光就消散了,隻剩下溫柔。
周圍所有的人都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種……看到破碎的寶貝,會露出來的溫柔和心疼,還有……瘋子一般的炙熱和瘋狂。
這個女人是老闆的救贖,還是會讓老闆陷入更深的地獄深淵,他們也不知道!
老闆上次槍傷事件,他們這些留守在别墅裡面,相當于是家庭醫生的人,都聽說過了。
老闆一直都守護在夫人的身邊,直到夫人結束手術,徹底脫離危險後,老闆才接受手術。
在幾年前,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老闆會如此瘋狂的愛着一個女人,甚至以自己的一輩子,以自己的性命去守候,一直到現在!
這種執念他們毫不懷疑,恐怕老闆到死都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