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
蘇楠在魚七的督促下,跟着幾個傭人一起進了餐廳。
今晚,她必須要和其他人一起照顧秦斯越和洪先生用餐。
擺盤的時候,她看到一個身高體型和自己相似的女傭,正悄悄往一副碗筷上噴藥。
那個位置,正是阿越每次用餐時坐位置。
蘇楠皺眉,剛想要過去阻止,洪先生驅動着輪椅和秦斯越并排走了進來。
兩人還是跟往常一樣,各自落座,開始用餐。
蘇楠眼看着秦斯越拿起那雙筷子,整顆心提到嗓子眼。
她視線掃過,就見剛才噴藥的女傭站在一旁,口罩外的眉眼彎起,露出陰險的笑容。
這人下的,肯定不是好藥!
蘇楠心急如焚,看着秦斯越夾起一塊魚片,将要送入口中。
她顧不上自己安危,就要沖過去阻止――
秦斯越忽然皺眉,“啪”地放下筷子。
蘇楠邁出去的腿,飛快收了回來。
洪.志強立刻關切道:“秦先生這是怎麼了?
飯菜不和胃口?
”
“天天都是這些,你不覺得煩嗎?
”秦斯越睨着洪.志強,不客氣道:“而且,這廚房是越做越難吃了。
”
“明白。
”洪.志強讪讪賠笑,轉頭對管家吩咐道:“換新廚師。
”
秦斯越挑眉:“倒也不用這麼麻煩。
”
“恩?
”洪.志強疑惑:“你的意思是?
”
秦斯越沒有回答他,隻狀似無意地往傭人堆裡一指:“你,去給我煮碗面。
”
看着男人修長的指尖直指自己,蘇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指了指自己。
衆人詫異,紛紛側目。
洪.志強眸光深了深:“秦先生,為什麼是她?
”
秦斯越嗤笑:“洪先生沒認出來?
這不就是那天你寶貝幹女兒安排過來勾引我的醜啞巴?
突然消失這麼多天,我還有點想她,就想吃一口她親手下的面。
”
蘇楠:……
他這是在撩她嗎?
他是不是已經認出她了?
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總覺得男人漫不經心的眼神裡帶着故意。
洪.志強唇角勾起一絲興味,饒有興趣地看着蘇楠:“煮面,你會嗎?
”
蘇楠動了動唇,正要比劃回答。
旁邊給秦斯越下藥那女傭搶先道:“先生,我會!
我是z國人,不管是麻辣小面、炸醬面還是打鹵面,我都會。
”
“可你長得不夠醜!
”
秦斯越直接睨了一眼蘇楠:“而她,醜的讓人耳目一新心曠神怡,剛剛好!
”
蘇楠:……
衆人:……
這是什麼理由,聽起來就讓人覺得是在開玩笑!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蘇楠咬牙,氣得腮幫子鼓鼓,忿忿地比劃道:我煮!
馬上煮!
她動作完,直接轉身進了廚房。
那下藥的女傭見狀,立刻跟上:“我去幫忙。
”
小小插曲并沒有引起洪.志強的注意。
反正秦斯越到這之後,脾氣也不太好,總是時不時會找些奇怪的理由發脾氣。
洪.志強戲谑地看向他:“秦先生的口味,還真是特别啊!
不過沒關系,隻要你肯要,我保證什麼樣的女人都能給你找來。
”
秦斯越靠着椅背,悠閑地把玩着餐具:“不想看到的可以弄走嗎?
礙眼!
”
洪.志強下意識想到喬安安和顧妙妙,笑道:“怎麼能弄走呢?
不管什麼樣的女孩子,都有自己獨到的可愛之處啊!
比如,你欣賞的,就是我們發現不了的美。
”
他似有所指地往廚房看了眼。
秦斯越循着他的視線,眸光冷了冷。
廚房裡,蘇楠動作利落,很快就煮好了一碗簡單的酸湯面。
面條雪白,湯汁濃郁。
鮮嫩的小油菜青翠欲滴,旁邊還窩着個煎至金黃的荷包蛋。
隻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
蘇楠滿意地撒上幾粒蔥花點綴,正要往外端,那下藥的女傭突然攔住她。
這是又想下藥呢?
蘇楠挑眉,冷掃她一眼,指了指牆角的監控。
想下藥也用電高明點的手段,她可不想被連累。
片刻後,蘇楠端着面走進餐廳,“咚”地放到秦斯越面前。
酸香四溢,色彩明亮。
秦斯越嗅着熟悉的香氣,眸光微不可見地暗了暗。
他就着插在碗裡的筷子,嘗了一口,眉頭立刻皺起。
洪.志強揶揄地看着他:“怎麼?
你喜歡的小醜人煮的,也吃不下嗎?
”
秦斯越睨他一眼:“什麼都好,就是有點酸。
”
他扭頭看向蘇楠:“你是不是喜歡吃醋?
怎麼放這麼酸?
拿走,重新做一份!
”
蘇楠瞪眼。
什麼酸,她剛才嘗了,明明味道剛剛好!
呵,她看是吃面的人酸還差不多!
可她開不了口,也不能開口,隻能氣鼓鼓地端着面,重新回到廚房。
很快,她将重新煮好的面,放到秦斯越面前。
秦斯越嗅到更加濃郁的酸味,隻覺得唾液不斷分泌。
“這次的味道,聞起來就好多了。
”他說着,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洪.志強看看他的樣子,又看看他身後醜得一塌糊塗的女傭,陰冷的唇角勾了勾。
秦斯越像是餓極,又像是那面真的特别好吃。
不多時,他就将一碗面吃得幹幹淨淨。
他滿足地擦了擦嘴,起身看蘇楠一眼:“面不錯,待會兒記得送水果到我房間來。
”
蘇楠震驚,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隻恭敬地低下頭,算是答應。
旁邊,那個負責下藥的女傭,嫉妒地狠狠剜她一眼。
哼,你就等着被大小姐懲罰吧!
果然,等到洪.志強用完餐離開,顧妙妙就來興師問罪了。
她粗暴地将蘇楠帶進一間小黑屋:“說,你是不是給他發什麼信号了?
他是不是認出你了?
”
蘇楠失笑,無奈地看着她:這麼多眼睛看着我,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還是你、或者誰看到我做什麼了?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對你那些下屬眼線,你也沒有一點信任嗎?
白紙黑字,看着直白的三個反問句,顧妙妙有些懵。
所有一切的确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也通過監控将蘇楠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覺得秦斯越對她跟别人不一樣。
“小新打扮跟你差不多,同樣也是滿臉疤痕,大叔為什麼隻看到你看不到她?
”顧妙妙怒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