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蘭臉紅了紅,眼神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卻逞強道:“小朋友有什麼不好,能吃能睡什麼都不用想。
”
“是是是。
”徐之昱點頭,眼底閃過淡淡寵溺:“那麼小朋友,現在很晚了,你是不是該睡覺了?
”
說話間,他走到床尾的位置,将半升的床緩緩放下。
秦思蘭不甘心地梗着脖子:“之昱哥,如果意外比明天先到,你會做什麼?
”
“說你是小朋友,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小朋友?
”徐之昱弓着身,一邊替她掖被子,一邊道:“如果能預測,那還叫什麼意外呢?
”
“我不管,我就說如果。
”秦思蘭抓着他的胳臂,不依不饒:“如果生命進入倒計時,你會做什麼?
或者,你還有什麼遺憾嗎?
”
徐之昱掰開她的手,無奈地掖進被子裡:“我做的每件事都遵從本心。
如果那天真的到來,我應該和大部分平常人一樣,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吧!
”
秦思蘭眨眨眼:“那……那如果能回到過去呢?
你想回到什麼時候?
”
“回到過去?
”
徐之昱咀嚼着這四個字,眸光微暗,清俊的臉頰上浮起一抹難以掩飾的憂傷。
秦思蘭的心瞬間抽疼了下,連忙改口道:“嘿嘿,我就是最近電視劇看多了,胡說八道。
你還真以為你穿越呢?
”
徐之昱勉強笑了笑,抱着電腦到旁邊的沙發躺下。
他關掉房間裡的燈,四周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秦思蘭咬唇,感覺自己惹禍了。
她想開口說點别的,就聽他幽幽道:“如果真的能回到過去,那我希望能回到認識她之前吧!
”
如果他們沒有相識相戀,她或許就不會出國。
如果沒有出國,她或許就不會發生意外。
隻要她能好好活着,即便失去她、失去他們的共同的回憶,他也願意!
秦思蘭心口泛起酸澀,緊抿着唇瓣沒再開口。
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接受了那個悲劇,但依然免不了心疼和遺憾……
翌日,清晨。
“嗡嗡嗡……”
徐之昱被手機震動聲吵醒。
看到是蔣丞彬的号碼,他立刻醒神,接起。
電話那頭,蔣丞彬清點着裝備,言簡意赅:“我的人已經成功進入死亡三角,我稍後也會進去。
裡面情況未知,信号也不穩定,我先給你們報個平安。
”
“好好,辛苦你了。
”
徐之昱欣喜又擔憂:“多帶幾個衛星電話,有什麼需要随時聯系我們。
”
“放心,我一定平安把他們帶回來。
”蔣丞彬緊了緊手機:“雲苑那邊,麻煩你們多照顧,務必要保證二老和三個小家夥的安全,别讓他們跟着起疑擔心。
”
“明白。
”徐之昱鄭重答應,又叮囑幾句才挂斷電話。
秦思蘭醒來,就見徐之昱握着電話,眼中隐隐透着期待和笑意。
她好奇道:“之昱哥,誰的電話?
”
徐之昱回神,收斂情緒,随口道:“沒事,項目上的。
”
“是養老院項目嗎?
”秦思蘭郁悶地嘟囔道:“說起來,你那天答應幫我找嫂子的,養老院項目我還有事問她呢!
她說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個,不知道人家擔心嗎?
”
徐之昱輕笑:“你還真是小朋友上瘾啊?
她不是跟你說了去歐洲出差嗎?
隻是行程臨時提前而已。
好吧,剛才的電話就是蔣總打來的,說事情很順利。
我怕蘇小姐擔心,所以沒告訴他們你出事的消息。
”
“哦哦,這才差不多。
”确定他們安全,秦思蘭放下心來:“你不告訴他們是對的。
蔣總就不說了,嫂子肯定會心疼我擔心我,萬一影響她工作,那就不好了。
”
當年的事,要不是因為她,哥和嫂子也不至于因為誤會分開整整六年。
徐之昱看着她耿耿于懷的樣子,無聲歎了口氣:“你呀,就是太能替别人着想了。
以後談戀愛可千萬不能這樣,誰付出越多,到最後收獲的失望和傷害可能就越大。
你以後不管是感情還是生活,都要把你在工作上的幹練勁兒拿出來,自信霸氣點。
”
“那怎麼能一樣呢!
”
秦思蘭無奈地鼓着腮幫子:“在公司裡,我要是不霸道點,就該撐不起來了。
至于工作,軟弱敷衍隻會後患無窮,個人利益公司利益都會收到損害。
所以,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我才逼不得已讓自己強硬起來……”
她說着說着,聲音忽然弱了下去。
她現在說的這些,可不就是處處參考别人的利益,替别人着想嗎?
“哎呀,我真的快成聖母了。
”秦思蘭懊惱地将頭埋進枕頭裡:“之昱哥,你是不是很讨厭這樣的我啊?
”
徐之昱忍不住輕笑出聲:“聖母往往是對别人高要求,對自己低要求,但你不是。
你時時刻刻都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你這種是善良,是溫暖可愛。
”
“真的?
”秦思蘭揚起臉,瞬間心情大好:“不管你真不真,反正我當真了。
謝謝誇獎!
”
兩人正說着,房門被人推開。
白思卉和金宇軒來了。
看到他們帶着護工傭人,拿着保溫盒、換洗衣服,徐之昱放下心來。
“卉姨、阿越,這裡有你們照顧,我就先回去了。
”
他從沙發上起身,幾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好孩子,謝謝你!
”白思卉禮貌感謝,眼角餘光不斷看向自己女兒。
“應該的。
”徐之昱笑笑,轉身離開。
他一動,白思卉立刻奔向秦思蘭:“阿蘭,你沒事吧!
”
“媽,我沒事,您别擔心!
”
秦思蘭握着母親的手,溫聲安慰,眼神卻始終看着徐之昱離開的方向。
他走得那麼快,那麼幹脆!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真的隻是因為跟哥的關系嗎?
……
比拉國,城堡。
連續幾天,蘇楠都規規矩矩做着主管安排的工作。
不管是清理花園垃圾,還是為老人孩子服務,她都溫和耐心,好像她原本到這的目的就是做這些事。
顧妙妙站在窗前,用望遠鏡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感慨道:“這女人,氣還真大!
”
魚七笑道:“說不定氣已經消了,但是不好意思主動找您,所以還強撐着呢!
”
顧妙妙狡猾地眨眨眼:“對,她原本就不是個做這種粗活的人。
要不,今晚我們再試試?
”
魚七恭敬俯身:“一切聽從大小姐安排。
”
“乖了乖了!
”顧妙妙滿意地摸摸他的頭。
魚七臉上立刻浮現出滿足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