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志強震驚,上下打量蘇楠幾眼:“你什麼時候中的毒?
你明明看起來跟正常人無異?
”
蘇楠輕笑:“這都不重要。
你們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試試就知道了。
”
洪.志強搭在輪椅上的手收緊,沉着臉驅動輪椅退後:“來人,請蘇小姐去靜室。
妙妙要是好不了,就請蘇小姐給我的妙妙陪葬!
”
幾個強壯的保镖,立刻上前。
蔣丞彬下意識擡腳,想要阻止。
蘇楠看他一眼,無聲地搖了搖頭。
蔣丞彬擡起的腳放下,垂在身側的拳頭攥緊,給了蘇楠一個抱歉,暫時委屈她的眼色。
蘇楠從容地勾唇,跟着洪.志強的保镖離開。
蔣丞彬強忍着怒意,等到人走後,才笑着感慨道:“哎,我這輩子,最見不得繁花凋零,美人兒玉隕。
洪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我也不勸。
但如果有機會,還請你留她一條命,我一定感激不盡。
”
“那個女人太壞太狡猾,決不能養虎為患!
”
洪.志強果斷道:“馬特先生喜歡美人兒,那位喬安安小姐也不錯,就送給你了。
”
蔣丞彬心裡不屑地嗤笑一聲。
跟楠楠比,她也配?
掠過洪.志強時,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涼意。
這個賣國賊,還真把自己當成這裡的土皇帝,随意安排别人的去留生死。
不過,他面上并沒有表現出分毫,保持着痞笑,跟着洪.志強進了顧妙妙病房。
病床上,顧妙妙已經被清洗幹淨,換上病号服。
她蒼白的臉頰上滿是毒皿腐蝕留下的小黑點,密集恐怖。
雙眸緊閉,神情痛苦,蜷縮在被褥中的身體,微微抽搐。
蔣丞彬挑眉,眼底閃過一抹欣慰。
不愧是楠楠,對傷害自己的人出手就是這麼穩準狠。
不過,當着洪.志強的面,他沒有表現出分毫,反而一臉痛心疾首:“哎喲,好好的美人兒,怎麼成了這樣?
真是看着都讓人心疼!
”
洪.志強紅着眼,死死握着輪椅扶手:“馬特先生,麻煩你想想辦法,務必救救我幹女兒。
她還這麼年輕,不能讓就這麼失去眼睛。
”
“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
蔣丞彬說完,就轉身去給顧妙妙檢查。
狹小的靜室,白牆白頂白底闆,除了一張簡易的折疊床和被子枕頭,什麼都沒有。
蘇楠環視過四周,安然在床上躺下。
雖然蛇毒不會要她的命,但這麼一番折騰下來,還是挺累。
正好可以好好休息。
砰――
蘇楠剛要睡着,靜室的門被人粗暴推開。
魚七帶着幾個醫生模樣的人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那位高醫生。
蘇楠揉了揉惺忪地睡眼,平靜地看着他們:“你們想幹什麼?
”
高醫生上前,溫和道:“蘇小姐不用緊張,我們隻是想取一點你的皿去化驗。
”
唯恐她不答應,高醫生立刻補充道:“放心,隻是一點,保證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
”
魚七一腳踹在踹腳:“跟她非他媽什麼話,趕緊抽!
”
“咚”地一聲,衆醫生都瑟縮了下。
蘇楠清楚看到他們的畏懼和不滿,善解人意地伸手胳臂:“抽吧,沒事。
不過操作的時候小心點,千萬别直接接觸到我的皿液,否則說不定會皮膚潰爛的哦!
”
她語氣輕快,口吻溫和,卻讓人不寒而栗。
顧妙妙的臉和眼睛就是前車之鑒,他們可不敢掉以輕心。
衆人緊張地帶上口罩手套,小心翼翼開始取皿。
蘇楠看着殷紅的皿一點點順着針管流出,流進袋子裡,晶亮的黑眸中閃過一抹譏诮。
……
傍晚時分。
秦斯越結束工作,走出基地。
幾個接駁車司機正湊在路邊,竊竊私語。
看到秦斯越的一瞬,他們集體噤聲。
秦斯越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看向平時接自己那個人。
那人僵硬地臉上迅速擠出笑意,做了個請的手勢:“秦先生,請。
”
這就是不打算解釋,或者說是不能解釋了。
秦斯越心裡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不動聲色,如常地颔首上車。
車子啟動,緩緩駛向城堡主樓。
接駁車四面都沒有遮擋,一路上不斷有人朝着秦斯越指指點點。
秦斯越每次看過去,那些人都飛快背過身,閉緊嘴巴,假裝沒事發生。
在這裡,跟他有關的,除了工作就隻有楠楠!
他垂在膝上的手握緊,按捺住心中越來越強烈的不安。
車子在主樓前停下。
他立刻從車上跳了下去,直奔餐廳。
平時這個時間,楠楠都會在餐廳等他,親手給他做一兩樣雲城口味的點心小吃。
餐廳門洞打開,傭人跟平場一樣往來忙碌,隻是沒有蘇楠!
秦斯越擰眉,正準備去樓上房間找,就見洪.志強驅動輪椅路過:“洪先生,我妻子呢?
”
洪.志強微笑,淡定道:“蘇小姐和妙妙還在比賽,她們今天跑得比較遠,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秦先生不用擔心,你在這裡,我一定會保障她的安全。
”
說完,他驅動輪椅繼續往外走。
秦斯越看着他的背影,危險地眯了眯眸,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醫療中心,靜室。
蘇楠靠坐在簡易床上休息。
洪.志強将一部衛星電話丢給她:“打給你那對神醫父母,告訴他們,放棄抵抗跟我的人走,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
”
蘇楠看看電話,又看看他,嗤笑一聲:“你拿什麼保證?
你這麼厲害,怎麼連把他們請來的本事都沒有嗎?
”
洪.志強咬牙,面具外的下颌線繃緊:“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我隻希望交朋友,不喜歡結仇。
你看,我們請你和秦先生過來,也沒用太粗暴的方式,對不對?
”
“哈哈哈……”
蘇楠故意大笑幾聲後,滿眼鄙夷地道:“你可真會讓自己臉上貼金。
菩薩從來不會說自己是好人,倒是魔鬼經常強調自己不是壞人。
他們總會把問題推卸到别人身上,粉飾自己的太平。
”
她毫無畏懼,眉眼間滿是蔑視。
洪.志強眼角抖了抖,沙啞的聲音帶着狠意:“蘇小姐,别以為我看重秦斯越的才華,就能縱容你為所欲為。
我的忍耐有限,你别得寸進尺。
”
蘇楠悠閑地靠着被子,笑意從容:“怎麼?
洪先生是看您女兒技不如人,準備親自上陣了?
我還是那句話,有真本事就别以多欺少,輸了太丢人。
”
“你!
”洪.志強氣結,抓着扶手的手收緊:“來人,讓她嘗嘗死亡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