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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送秀兒出城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通過镖行。

小狐妻 佛佛 2451 2024-01-31 00:59

  張顯榮請了太後的懿旨回來,往漏月庵搜查秀兒未果,想回宮複命,那副統領卻道:“大人回宮耽擱了一段時辰,怎知那劉秀不是從漏月庵跑到别處躲起來了。”

  他之意,安遠候府何其大也,已經搜過的,還應再搜。

  這個張顯榮也想到了,但區區一個劉秀很難扳倒公輸家族,但卻極有可能為此而得罪公輸拓,本打算敷衍了事,偏偏這個副統領急于居功,又給蘭猗羞辱過,所以要把侯府重新搜一遍,張顯榮隻好同意,随即傳令下去。

  于是,整個安遠候府開始新一輪的雞飛狗跳。

  張顯榮和那副統領站在前面的院子裡等着各路人馬的彙報,剛好看見妙嫦帶着幾個小尼姑往大門口而去,妙嫦是坐在轎子裡的,小尼姑們随在轎子下,那副統領眼珠一轉,對張顯榮道:“待标下過去搜一搜。”

  張顯榮手一擺:“漏月庵見過的。”

  他們去時,妙嫦素日一樣的盤腿打坐在木榻上誦經,秀兒和淨凡淨塵等幾個小尼姑圍在她身邊,一溜光頭,誰都沒在意。

  副統領佞笑道:“可那什麼水月居士的轎子卻沒搜過,說不定人就藏在裡面。”

  言罷不等張顯榮下令,他就騰騰的跑了過去,喝令轎夫停下轎子。

  轎夫唯有遵命,妙嫦在轎子裡輕聲問:“怎麼了?”

  淨凡外頭答:“禀居士,這位大人說要搜搜您的轎子。”

  妙嫦誦了句阿彌陀佛,吩咐淨凡打開轎簾。

  那副統領似乎起了疑心,偏頭逐個去看幾個小尼姑,秀兒擡手蹭了蹭面頰,以此而用袖子遮擋住半邊臉,心懸到了嗓子眼,淨凡那廂臉一沉,呵責副統領道:“施主請自重。”

  副統領不好意思的吸吸鼻子,收回目光,随後伸長脖子往轎子裡面看,距離妙嫦過于近,妙嫦大囧,随之羞惱,擡手就是一耳刮子,并罵道:“登徒子!”

  那副統領給她打了個措手不及,想發作又念着她是公輸拓的姐姐,唯有捂着臉退後,橫豎轎子裡面也沒看見有其他人。

  重新起轎,吱吱呀呀的從西側門擡了出去,然後在門口換了馬車,馬車大,秀兒随着淨凡幾個小尼姑齊齊上了去,車夫喊了聲“駕”,秀兒漸漸的松了口氣。

  按着蘭猗事先交代的,秀兒在街上下了車,然後重新雇了輛馬車,一路急行的來到了衛沉魚的家。

  這位名滿天下的風塵女子卻不像一般姑娘委身在青樓,她有自己的府邸,據說還是公輸拓出資建的,等秀兒到了衛家時,看着那闊大的宅院,油然而生感慨,一個妓nv如此大的派頭,這世道可真是笑貧不笑娼啊。

  其實衛沉魚隻賣藝不賣身,當年她成為孤兒,給娼家收養,本就麗質天成,經過鸨母的悉心調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兼歌舞,而王孫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大多都為了她的才華,她的詩詞歌賦獨辟蹊徑,不奔放不婉約,娓娓說事,如同耳語,語言樸實,婦孺皆懂,雖是風塵之作,卻有洗盡鉛華的明淨,坊間傳唱,廣為人知。

  認識公輸拓後,公輸拓做主把她帶離了青樓,因為老夫人的反對沒能娶回家裡,就給她建了宅院,買了男用女仆,公輸拓常來常往,偶爾她也見一見王公貴族官宦富賈,所以,縱然這府邸叫衛府,其實也還是另外一種青樓。

  秀兒感慨完,拿出銀錢打發走了雇的馬車,來到衛家大門前,抓起門環敲門,不多時出來個須發花白的老門房,錯愕的望着她,稍後笑眯眯的道:“師父走錯地兒了罷,這是衛姑娘的家不是廟宇。”

  尼姑與妓nv仿佛南與北、東與西。

  秀兒下意識的摸摸光溜溜的腦袋,還是止不住心酸,既然裝尼姑,那就貫穿到底,怕露餡節外生枝,于是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尼是安遠候府漏月庵的,請見你家主人,煩勞施主代為通禀。”

  安遠候府有家廟,老門房當然知道,更知道公輸拓是這裡的常客,便讓秀兒稍等,他進去通禀衛沉魚了。

  有一會子,老門房轉回,身後跟着個小姑娘,這是衛沉魚的貼身丫鬟碧月,見了秀兒,碧月屈膝施禮,然後道:“師父跟我來。”

  進了門,秀兒一路驚詫于衛家的富麗,過了二門又過了垂花門,來到後宅,發現一片銀杏林中立着二層小樓,舉目看,樓上一女子正望下來,秀兒猜測,這應該就是如雷貫耳的衛沉魚。

  進了小樓,聽樓梯上徐徐有腳步聲,踏……踏……

  醉人心脾的幽香帶下來一位氣度雍容姿态慵懶的女子,秀兒以佛家之禮道:“落難之人,請衛姑娘收留。”

  衛沉魚松開提着裙子的手,上下把她打量番,柔柔一笑:“侯爺讓你來找我的?”

  秀兒遲疑下,說了實話:“非也,是少夫人讓我來找姑娘的。”

  衛沉魚突然想起萬寶樓遇見的蘭猗,自己與那位公輸少夫人從無來往,因為公輸拓,彼此似乎還有些敵意,是以聽聞是蘭猗讓她來找自己的,衛沉魚倍感蹊跷,讓碧月給秀兒看座看茶,之後屏退所有人,秀兒也就毫不保留的說了發生她身上的事。

  衛沉魚靜靜的聽完,輕輕道:“你們少夫人倒是個伶俐人,曉得我這裡禦林軍不會來搜,隻是我能收留你一時,卻無法保護你一輩子。”

  秀兒道:“少夫人說,她找機會送我離開京師。”

  衛沉魚點點頭:“行啊,那你就留下來罷,不過我實在好奇,你家少夫人,她有什麼法子能把你安然送出城去。”

  禦林軍未能搜到人犯,接下來的規矩必然是在城門口死防嚴守。

  其實,秀兒何嘗不是好奇呢。

  甚至連老夫人都好奇。

  唯獨蘭猗一副成竹在兇的樣子,送走了秀兒,禦林軍也撤了,她過來上房同老夫人商量,送秀兒出城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通過镖行。

  “镖行?”

  老夫人納悶的看着她,镖行曆來保護的都是雇主的财物,沒聽說托镖有托人的。

  蘭猗慧黠一笑:“媳婦已經盤算好了,應該萬無一失,隻是媳婦乃女流,不便去找镖行,所以想請大哥打點這樁事。”

  提及公輸措,老夫人突然臉色一凜,搖頭:“非但不能讓他去辦這樁事,還要死死的瞞住他。”

  蘭猗一愣,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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